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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醞釀了許久的雨,終於下了。
它下的很緩,很不痛快,那壓抑的心靈得不到全然的釋放。
它下的很含蓄,執著我的手,要說著綿綿的情話。
它下的很匆匆,我那傾倒出一半的憂傷,不得不將剩下的憂傷咽了回去。
所以我的心裏還是裝著一半的憂傷。
我祈禱著再來一場雨,將我剩下的憂傷偷去,最好也將我偷去。
就像那偷傘賊,將我的傘偷去那樣,悄無聲息。
他偷去了我的小王子和小狐貍,無影無蹤,只留下朝向我的腳印。
在這雨天,除了憂傷我還能做些什麽?
說著憂傷的話,吃著憂傷的飯,再做個憂傷的夢。
或許這夢並不憂傷,夢裏有小王子和小狐貍。
他們在雨天歡快的奔跑,在我頭頂上撐起小小的一片晴天。
我的傘下沒有烏雲。
其實,這個故事沒有偷傘賊。
其實,這個故事有個偷傘賊,
是我。
是我。
都是我。
  今日吃了兩瓜,
  黃瓜與甜瓜。
  午餐飽餐過後,渾濁的肉香貼浸著我的皮膚,全身飄著膩味。這樣的感覺並不好,尤其是在熱黏的夏日,融進擠擠擦擦的人群裏,那膩味變得更為渾濁,難以掩蓋。像是把自己赤裸的暴露在烈日下,街道上,手足無措,找不到遮掩物,羞羞答答的捂著身體,害怕被人發現午餐吃的————那幾塊肉。
   說來說去,還是那肉味太膩,太香,使我每一根神經矗立不安。我踏著不穩,心虛的腳步,險些被自己的油膩打滑了腳,驚得我假裝鎮定正好身子,再踏上有點節奏的腳步。
     經過水果店,擺在門口的一箱綠黃瓜,讓我松了一口氣,我掙著黃瓜那一點清爽的空氣,大口大口的呼吸。丟給老板兩枚銀幣,我挑了一根翠綠通透的黃瓜,開始武裝自己。
     “哢嚓”一刀兩段,清甜舒爽的淡淡瓜味,從那兩截黃瓜裏不緊不慢悠哉悠哉的散出。我放松自己緊張的肩,像貓似得腳尖,也平穩的安放在地上。
    我挺起背,仰起頭,手裏拿著兩截黃瓜,輕踩著優雅的步伐。清爽的瓜香,掩蓋住我醜陋的氣味。兮兮慘慘的兩截黃瓜,苦苦為我支撐。
   我輕咬一口,脆脆的一口又一口,嘴裏沒了渾濁的膩味。
    再咬一口,再一口,雖是無肉不歡,但還是多吃蔬菜少吃肉的好。
    且先別問為什麽,聞聞自己吧。
     吃完黃瓜,才記起前幾日買的甜瓜。
     買它並非一時興起,更絕非憐憫愛惜,才留到今日遲遲不肯下口。
    我摸著肚皮,撫摸著黃瓜殘留的余溫,一面思索著著甜瓜吃還是不吃。
      身體它總是先行一步,腦袋裏想著吃與不吃,手裏已經一邊拿著刀,一邊拿著瓜了。那就順了身體的意,削著瓜皮。
      不似黃瓜帶刺的糙皮,甜瓜皮薄又軟,白白凈凈,手裏的刀也溫柔了幾分。幾分溫柔給這甜瓜,幾分溫柔給那賣瓜的白發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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