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最近做了個大手術
[ Home ]父親最近做了個大手術，對於快70歲的他來說，長達十一個小時的手術，真的是非常難受。還好醫生說父親身體還算硬朗，最後手術順利，父親被送進ICU觀察。
這幾天去醫院看望父親，他的氣色好了很多，比起前幾天剛從手術室出來，虛弱說不出話來，現在兩個眼睛有神了許多，說話也大聲了些。
母親這幾日住在醫院照顧父親，我和姐姐只能下班來看看他。
看著病床上的父親，他看見我們姐妹倆，眼神裏難掩的激動。因為疫情的原因，醫院大部分時間只允許一個家屬在病房，家屬來看望必須避過守在門口的值班醫生。
“門神下班了。”媽媽發微信給我們。門神是這幾日媽媽給值班醫生的外號，醫生輪流坐在病房門口，不讓多余的家屬進入。
手術過後，父親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但也許他其實已經是老了，只是平日裏活蹦亂跳，大聲說話不帶喘，我們才沒發現他老了。
父親很乖巧地躺在病床上，看著墻上的電視，看得很投入。這個病房有三個床位，還有兩個床位的病人看上去年紀也和父親差不多大，花白的頭發，瘦得皮包骨。
媽媽偷偷告訴我們，一床位老爺爺的事。
現在照顧他的是他侄子請來的護工，前幾年他的女兒去世了，他的妻子也瘋了，現在在精神病院。這幾天一講到女兒，老爺爺便是止不住地哭泣，侄子要上班沒法一直照顧他，就請了護工。
我坐在椅子上，認真看著老爺爺，他戴著一副金框眼鏡，和父親一起認真看著電視，看上去像個小孩。
電視裏放的是做玫瑰餅，父親邊看邊小聲評論著：“花也可以做餅。”
我給父親解釋道：“鮮花餅，雲南很喜歡做的。”
也許是聽見我的聲音，老爺爺微微側過頭，看了過來。
電視裏放著無趣的內容，但在病房裏，這也許是最有趣的事了吧。
母親吃完飯，便催促我們回家了。
乘電梯時，進進出出的人，大家戴著口罩，盯著樓層按鈕，都各懷心事。
走出電梯，六點三十五分，夏夜總是來得那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