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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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煙花高傲地綻放在黑夜裏,鞭炮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你感覺嚴浩翔握著自己的手突然用了些力。
           紅頂白墻的祖屋,陰了一片雲 ,散落在窗外的李子樹上。
     12月末的北方,依舊寒風凜冽,天氣變化無常。
  一覺醒來,窗外正飄著小雪。屋內的壁爐被嚴浩翔燒的很旺,十萬趴在床上慵懶地打著盹。院子裏時不時會飛來幾只麻雀過來覓食。
    你起床洗漱,發現嚴浩翔正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瞧見你就低頭看了看表。你醒了?吃早飯吧。
     他指了指桌子,你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豆漿、煎荷包蛋、面包還有小米粥,一應俱全。
盡管他也有賴床的困擾,但他仍舊起了個大早,做了頓吃得慣的早飯,順便和個面還有剁餡子。
  來北方的第一天我們就去了,老道外巴洛克風情大街。
       放眼望去不同於北方的皇家大院,南方的小橋流水,中華巴洛克建築充滿了西方建築的厚重美,建築中還交融著獨具中國特色的房屋結構和雕刻畫。
   你給嚴浩翔買了一串糖葫蘆,他看著糖葫蘆出神,想必也是聯想到了一些舊事。
    穿過街區,你陪著他仔細地看遍了整條街展覽的每個角落。
他時而驚嘆,時而黯然。
    臨走前,你還在售賣紀念品的鋪子裏購買了一個超大號的俄羅斯套娃。
看著他稚氣地玩弄著套娃,並小聲地說著某些繪本裏的臺詞,你頓時感覺他又回到了少年的時候。
    那天夜裏,他在竹藤椅坐了很久,突然開口喊住了你,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塊包得方方正正的牛皮紙袋,打開了。
      紙袋裏包著的是一個舊信封,泛黃的紙紋上,是你再熟悉不過的字跡——幹凈、工整,寫著:嚴浩翔收。
      先生,這是……你猛地想起,那日馬嘉祺來家裏時手上捏著的就是這個牛皮紙的信封。

    馬嘉祺特意囑咐過嚴浩翔,一定要等到了你的老家之後再打開這看封信裏的內容。
      可是你已經忘記了,信上到底寫的是什麽?看著信封的開口處,被小刀規整地切了個口,起了毛邊。
     你不知道,嚴浩翔曾反復取出來翻看過多少次。你接過信,緩緩地展開,那熟悉的旋律,又重新在腦海裏響起。
               “萬裏迢迢江水為曾能把我阻攔”
               “萬裏澎湃只我轉念一閃”
                “萬裏光陰歸心似箭····”
       浩翔:
             我生你的氣不是因為你把我的照相機弄壞了,而是因為相機裏的東西回不來了。
你可知道我拍了很多照片“全部都是關於你的!”我想要記住,我們去過的好地方。
即便那天你選的遊戲無聊透了,即便那天我們都在烈日下曬得不像樣。
   即便後來連回家的地鐵都座過站了,而且還是丁程鑫順路帶著我們回去的,這些全都是我們要記住的美好回憶呀!
    但是一想,算了吧。至少我現在有借口找你索賠新的記憶的了!
           你捏著信紙的手抖了抖,你的鼻腔霎時間湧上一陣酸澀。嚴浩翔沒吭聲,蓋上了懷表,輕輕地撫摸著你的照片就走出了房外。
  可你分明看到,他也紅了眼眶,落滿雪花的窗上虛幻的光影,倒映流轉。直到那一刻,你才明白為什麽嚴浩翔執意要來你的老家——
     你望著窗戶上的自己烏黑的長發梳的幹凈利落,單薄的天藍色立領刺繡長衫上面全都是泥土,奶白色的織金馬面裙上的金線混合著猩紅斑點與擦破的痕跡。
   你為了保護嚴浩翔,被坍塌的高架給砸在了裏面。在你被救援隊送往醫院的時候,一大堆的記者早已等候在門外,被堵的水泄不通
   嚴浩翔也被攔在外面聲嘶力竭地撕喊著“不要拍了好不好,不要拍,不要拍了我求求你們了啊!!!”直到宋亞軒他們趕來用棒球棍支開了那些可惡記者。
   而你卻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嚴浩翔他緊緊地握著你的手,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落。“不要,不要,不可能的,我的夫人她還活著,不!”
   那是嚴浩翔此生最大的遺憾,他想看看你出生的老家。可他此生,再也沒有機會彌補這個缺憾了。
所以,嚴浩翔帶著你來了。
帶著他的心願,來看你心心念念的老家。
    那一夜,嚴浩翔,就那樣抱著你裹著毛毯,座在火爐旁聊到淩晨。
       自從你離開後,他從沒有一刻不在回憶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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