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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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了长途汽车,一路颠簸回到了老家。
老家是个小小的镇子,我们六年未见,他见到我时依旧能一眼认出,然后将他那条清亮的河展示给我,这么多年,他还是像一个欢腾的孩童。河边堆起了蓝色的铁板,我心一沉,完了,他不让我看这条河了。
然后我就走啊,风带来了老式农村独有的各种气味,混合的像是一整块软泥,烂糊糊的。老家的炉灶点上了火,催我去吃饭,一个个大包子里裹着我这个城里人认不出的青菜肉馅,微微有点酸涩和辣味。
酒足饭饱,我打算重新认识这个小地方,用自己的脚步和眼睛贴近他。
然后我们一折方向,直直向山上去了,迎面就是一串低低矮矮的平房,我发问,那是不是小卖铺,姥姥一笑,这是医院啊。走近了我才看见树荫遮蔽下的一个铁路的印记,然后是被蜘蛛网遮掩的朦胧的黑沉沉的窗,沉重的似乎有什么故事未曾讲出。听说哥哥以前发高烧,被送进急救,突发高烧竟能被送进医院急救,在这小地方里倒也正常。这里太返璞,孩子们都蹦蹦跳跳健健康康的,哪有城里孩子两天不动地方的那种慵懒呢?
我看见修车的大院里野草肆无忌惮生长,一人高的轻轻摇摆宣誓对这块地盘的主权,真正的小卖部只为了一道记忆而开,死掉的三层小楼房没有灯光,交警大队的小楼也不再开放。母亲指着一个厂子,说那里曾经是她的学校,这厂子算是有几分规模,绕到门口一看,却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透过窗户看着这片山野。
然后我们向下走,幼时能健步如飞的斜土路如今走来却要小心翼翼。我像是走进了真正的山里,能看见的房屋中都是暗淡的,听着姥姥所讲的不知所踪的人们,听着那些死的死,走的走的故事。我的风没有颜色,所到之处留下了灰蓝绿的荒凉。在下山的路上看见了几个老人,坐在小凳子上也不说话,干枯的风化在小镇子中。
小路的尽头就是繁华的灯火,回头看则是时间的倒退。想来也是,人来山中拿走了一块地方,划出了界限,人走了,还给山,还给那草木。
天色还没有彻底黑,但我却看见了一个人类聚集点的黑暗,和这片黑暗中大山的辉煌。



略论历史的严肃性

雨濕新夢落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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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