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日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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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三日是他十八歲的生日,他在四月二日晚上逃跑了。
十八歲是成人的一道坎。十八歲的人總是在心理的獨立與客觀的不獨立之間徘徊,處在撕裂的分界,十八歲的節點似乎也在預示青年們總會被重蹈命運的覆轍。十八歲是漩渦,是翻天覆地的心靈劇變。在他的認知里,十八歲就意味著拋下過去的一切,熟悉的人變得陌生,親情不再單純,友情不再天真,所有人都會因為不同的目的凝視他,他仿佛赤身裸體被十八歲關在人潮中,被推搡,被觸碰,被竊竊私語。
那個愛吹口琴的鄰居在十八歲死了,讓他對未知的十八歲充滿恐懼。他害怕十八歲是一種無能為力的告別,害怕經歷抽絲剝繭的陣痛,於是在那一天來臨前選擇了出走,抽筋拔骨,主動告別了過往。死去的口琴聲好似某種抗爭的失敗,而他通過出走獲得了自以為的對抗的勝利。
余華把即將成年時面臨的困惑和對於自身生存遭受危機的焦慮與掙紮強化,讓主人公形成分裂的封閉的精體世界。從敘事手法來看,整篇小說都在主人公的觀念下交織展開,呈現出一個被觀念建構的世界。從敘事模式來看,都是先寫主人公的感受,在寫它所看見的「事實」,然後又回過來寫他對所見「事實」的想法。或者是前腳滴水不漏地寫他的想象,後腳又推翻或印證想象,告訴讀者前文解釋主人公的內心活動。讀者可以直觀感受到他的瘋,他的分裂。
主人公叫什麽名字我們不得而知,雖然通篇是「他」的第三人稱敘事,但全文站在「他」的視角上看待世界,讓人對主人公又親近又陌生,既了解他的想法,又覺得他為人神秘孤僻。
他在這個世界里找不到自己。在他的眼里,自己沒有一個正常的原油位置,沒有人理解他的想法,所有人都與他為敵——內至父母,外至同學陌生人。所有人都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小說里沒有「我」,也沒有他的名字,說明他喪失了自我。他找不到自己,想擺脫別人,擺脫這個世界。
於是他跳上火車,逃離這個要殺害他的城市,逃離四月三日。
當風往他臉上吹時,即使「前面也是一片慘白的黑暗,同樣也什麽都看不到」,他認為自己終於自由了,逃離了所有人的凝視和迫害,逃離了自己的十八歲。
明天並且永遠,他們一提起他時只能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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