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鐘情的結局真的是無疾而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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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前兩周左右的某一天,我在xdf上數學課。
當時我已經坐在教室裏了,數學老師幫忙去打印當堂的資料。他回來的時候跟我說,門口有一個女生向他要我的聯系方式,他沒給。
當時我還是覺得挺正常的,因為有過類似的經歷,但我一般的處理方式都是不給,如果遇到哪天我心情好,即便給了聯系方式,以後也不會再有交流,所以也不會覺得很可惜。如果讓我自己決定,可能結果也是這樣的,區別只在於是我自己拒絕的和別人拒絕的,主體不同,僅此而已。
然後我就上課了,一上就是兩個多小時。下課的時候,我像往常一樣慢吞吞地收東西,再慢吞吞地離開教室。但這次和以往不同的是,我剛出門就被一個女生攔住了:“請問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我楞了一下,旁邊飄過的數學老師眼神不大正常,通過他意味深長的表情,我大概率猜到這個女孩子應該是上課前那個找我要聯系方式的女孩子。
我看著那個女生,她戴了一個黑色口罩,但口罩根本就藏不住她的氣質;雖然只露了眉目,但只透過眉目就可以想象出她美得清冷又驚艷的模樣。
我以前一直以為我是很浪漫的人,讀過的書沒派上正經用途,附庸風雅倒是藏了一肚子。直到那時我才知道,看到她的那一剎那,我連附庸風雅的能力都沒有,別說什麽“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我腦子裏只能蹦出來兩個字——好看。
我當然把微信給了她,畢竟我是妥妥的顏控。五官高於三觀不至於,但至少在我這裏,五官和三觀同樣重要。
02
我倆加上微信的那天晚上聊得還挺開心的。
當天晚上,她在朋友圈發了一首歌。那是一首我很久以前就放在收藏夾裏的歌,曲子很小眾,聽的人沒多少,網易評論就那麽幾十條,能遇到聽過的純屬巧合。
但我總覺得巧合不僅於此。我點開她的朋友圈,從最近的一條到最久遠的一條,慢慢地細細地翻看,琢磨著不同年齡不同時間的不同的她,比我那天上數學課都要認真。
果然我的直覺還是很可怕的。她確實好看,可是比起單調的好看(我沒說她好看得單調,她的好看是那麽的豐富,又怎麽會單調呢),更令我驚喜的是,通過她的朋友圈,我發現我們有好多好多重疊的興趣和愛好。那種感覺就像是,獵豹不停向前奔跑,精疲力盡的時候絕望地回眸,卻發現身後有一只紋路相似的獵豹正靜靜地註視著它。
“你也喜歡jazz hiphop嗎?”
“喜歡。”
“jazz hiphop裏我更喜歡lofi hiphop。”
“lofi jazz也不錯。但是最近考試,打擊墊都被收起來了。”
“你是玩音樂的嗎?”
“副業啦,我是苦逼美術生加苦逼攝影生。”
“原來如此,我就在猜你是不是學攝影的,你的照片都看起來很棒。”
後面我們又零零散散地聊了些別的。她其實在H市,和我一樣是後來來到A市的;她喜歡旅遊,喜歡去音樂節;她在xdf的全托班,她以為我以後會天天來自習。
放下手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五月的鳴蟬還不至於吵得惱人,入耳的更多是雜亂的汽笛聲。但那一晚很奇怪,喧囂的蟬鳴都出乎意料的溫和,汽笛聲也似乎不是那麽的雜亂。我躺在床上,腦子裏很空,卻又感覺,空空的身體被什麽東西填滿了一樣。
03
你聽說過一見鐘情嗎。
我一見你就挺鐘情的。
電影《非誠勿擾》裏葛優和舒淇關於“一見鐘情”的對話不由自主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裏,我不禁思索著十八歲以來頭一次冒出的世界性難題。
我們真的是能聞到彼此氣味,並且被彼此氣味吸引的壞蛋嗎。
我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的是,今年夏季的心動嘉賓,可能就此登場了。
04
之後的幾天我都沒怎麽去過xdf,自然也沒機會和她碰面。
又是一個周末,那天我正好有很空閑的時間允許我學習,於是我決定去xdf自習,說是去自習,但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當然以最快速度聯系上了她,問她自習的教室有沒有空座位。過了一會手機彈出消息,她說她那時在上課,偷偷用手機回復的我,並且告訴我教室號,讓我快去,還幫我留了個座位。
我確實是準備去的,我都換好衣服收拾好書本準備出發了,畢竟年少的膽怯和害羞在我這裏是沒理由存在的。
可是後來,陰差陽錯的,我去了醫院,去醫院做什麽我記不清了,反正肯定沒什麽好事。我只記得我爽了她的約,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解釋地爽了她的約。
我沒有道歉,她也沒問我為什麽不去,我倆心照不宣。
05
其實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
在那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聯系過,只通過彼此的社交平臺零星地了解彼此,再各自過好各自的生活。
有時候我會想,那一次她會不會覺得莫名其妙,會不會因為我的失約而惱怒,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很糟糕的人,會不會認為“這個人怎麽這樣,我還是不要認識她為好”。
其實也能夠理解,當時是高考前夕,我們根本就沒有精力沒有時間沒有心情去維系一段只處在萌芽狀態甚至連萌芽都沒有的感情。或許我們都想著,先好好學習。
但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是,我們遇見的地點是xdf,是學習的地方,除了自習,我們沒有可以共同做的事,哪怕我們有那麽多共同的興趣和共同的愛好。她有她的圈子,我有我的朋友,我們的生活方式大相徑庭。在此之前,我們的人生沒有任何交集,於對方來說,我們都只是過客,我們沒有機會,沒有話題,沒有意識,更沒有勇氣。
這一次,我承認,是我膽怯了,是我懦弱了。
即使我是那個,能夠讓她為一個全然的陌生人安安靜靜等待兩個多小時,只為了要一個聯系方式想認識一下的人。
即使她是那個,能夠讓我在被要聯系方式後依舊主動聯系的,分開了之後一直期待著還能再次見面的人。
即使她後知後覺,我後知後覺。
即使我們短暫地邂逅,再短暫地遺忘。
即使有那麽多的即使,也僅此而已。
06
其實在通過她好友申請的時候,我第一句話問的是“你是那個在課前找我要微信的女生嗎”。
她說:“啊,是的。”
其實在她回答之後,我在對話框裏輸入的文字是“抱歉讓你久等了”,後來想想還是刪了。
久等不只是指空空的兩個多小時,還有我沒來得及參與的她的十九歲之前的青春。
07
她昨天飛去了S市。
08
我不想有續寫了,我相信也不會有續寫了。
無疾而終有時比皆大歡喜的沒有懸念的結局,更令人著迷和值得銘記。
至少,她現在過得挺好的,我也是。



《細雪》

在生活中發現生活

鼓勵自己

人生總是相遇分離

自律的一天

明日又明日

一無是處

不可復一日

夜看星辰,晓听钟鸣

我本該善良

生活在心頭

時光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