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浩初上人同看山寄京華親故(唐·柳宗元)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與浩初上人同看山寄京華親故(唐·柳宗元)
七言絕句 押陽韻
七言絕句 押陽韻
海畔尖山似劍铓,秋來處處割愁腸。
若為化得身千億,散上①峰頭望故鄉。
若為化得身千億,散上①峰頭望故鄉。
評注
《東坡題跋》:
仆自東武適文登,并海行數日,道旁諸峰,真若劍铓。誦柳子厚詩,知海山多爾耶。
《歸田詩話》:柳子厚詩:「海畔尖山似劍铓……」或謂子厚南遷,不得為無罪,蓋雖未死而身已上刀山矣。此語雖過,然造作險渾,讀之令人慘然不樂。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顧璘曰:悲語。周珽曰:留滯他山,愁腸如割,到處無可慰之也。因同上人,欲假釋家化身神通,少舒鄉國之想。固遷客無聊之思,發為無聊之語耳。
《唐詩鑒賞辭典》:起句「海畔尖山似劍芒」不僅道出了桂林山的秀麗,而且為下句「秋來處處割愁腸」作了有力的鋪墊。由于有了上句,才能有依有托地詠出「割愁腸」的苦悶。第二句在承接起句上又進一步豐富了主題。絕句的三、四句藝術地運用了佛教中化身的說法,虛化地伸展了自己在詩中的感情:倘若自己能化身為千萬個柳宗元,就可以站在千萬個峰頭上遠眺自己的幫鄉了。詩人把思念故鄉、思念親友之情,淋漓盡致地抒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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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柳宗元這首詩,給我們的印象是:詩人通過奇異的想象,獨特的藝術構思,把埋藏在心底的郁抑之情,不可遏止地盡量傾吐了出來;它的抒情方式,是屬于嚴羽《滄浪詩話》里所說的「沈著痛快」一類。這在唐人絕句中是不多見的。
我們知道,柳宗元是個具有遠大抱負的進步詩人。早年他參加了以王叔文為首的「永貞革新」,積極進行政治活動。不幸失敗,貶為永州司馬。十年之后,又被分發到更遙遠的邊荒之地的柳州。這詩便是他任柳州刺史時所作。當時,他正當壯盛之年,「一斥不復,群飛刺天」(韓愈《祭柳子厚文》),政治上不斷遭受到沉重的打擊,使得他心情憤激不平,終年生活在憂危愁苦之中。《新唐書》本傳說他「既竄斥,地又荒癘,因自放山澤間。其堙厄感郁,一寓諸文」。這詩里一連串的奇異的想象,正是他那「堙厄感郁」心情的寫照。
他之所以「自放山澤間」,為的是借山水以消遣愁懷;然而借山水以消遣愁懷,如同李白所說借酒澆愁一樣,「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懷消愁愁更愁。」特別是那秋天季節,草木變衰,自然界一片荒涼,登山臨水,觸目傷懷,更使人百端交感,愁腸欲斷。詩人從腸斷這一意念出發,于是聳峙在四周圍的崇山峻嶺,著眼點就在于它的巉削陡峭,在于它的「尖」,從而使群山的形象,轉化為無數利劍的鋒芒,這「愁腸」仿佛就是被它們割斷似的。說「海畔尖山」,正以見地處西南濱海,去故鄉之遠。身在貶所,「望故鄉」而不能歸,當然是痛苦的;然而「悲歌可以當泣,遠望可以當歸」(古樂府《悲歌行》),卻又能從痛苦中得到某種滿足。于是在無可奈何的矛盾心情的支配下,他就盡情的望去,唯恐其望得不夠。這無數的象「劍芒」一樣的「尖山」,山山都可以望故鄉,可是自己只有一個身子,一雙眼睛,該怎么辦呢?柳宗元是精通佛典的,而和他一同看山的浩初上人,便是龍安海禪師的弟子。佛經中不是有「化身」的說法嗎?在一種微妙的啟示下,于是他就想入非非,想到「化身千億」了。
在這首詩里,詩人就是通過上述一系列的形象思維來揭示其內心世界的。
詩題標明「寄京華親故」。「望故鄉」而「寄京華親故」,意在訴說自己慘苦的心情、迫切的歸思,希望在朝舊交能夠一為援手,使他得以孤死首丘,不至葬身瘴癘之地。
蘇軾論唐人詩,以柳宗元和韋應物相提并論,指出他們的詩,「發纖秾于簡古,寄至味于澹泊。」(見《書黃子思詩集后》)王士禎也說:「風懷澄澹推韋柳。」「簡古」、「澹泊」或「澄澹」,乃是柳詩意境風格的一個方面,雖然是其主要的方面,但并不能概括柳詩的全貌。柳詩自有其別調。他的詩,象懸崖峻谷中凜冽的潭水,經過沖沙激石、千回百折的過程,最后終于流入險阻的絕澗,渟滀到徹底的澄清。冷冷清光,鑒人毛發;岸旁蘭芷,散發著幽郁的芬芳。但有時山洪陡發,瀑布奔流,會把它激起跳動飛濺的波瀾,發出凄厲而激越的聲響,使人產生一種魂悸魄動的感覺。此詩中詩人跳動飛濺的情感波瀾無法抑制,恰如「山洪陡發,瀑布奔流」,奔迸而出,因而產生了強烈的藝術感染力。
(馬茂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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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柳宗元這首詩,給我們的印象是:詩人通過奇異的想象,獨特的藝術構思,把埋藏在心底的郁抑之情,不可遏止地盡量傾吐了出來;它的抒情方式,是屬于嚴羽《滄浪詩話》里所說的「沈著痛快」一類。這在唐人絕句中是不多見的。
我們知道,柳宗元是個具有遠大抱負的進步詩人。早年他參加了以王叔文為首的「永貞革新」,積極進行政治活動。不幸失敗,貶為永州司馬。十年之后,又被分發到更遙遠的邊荒之地的柳州。這詩便是他任柳州刺史時所作。當時,他正當壯盛之年,「一斥不復,群飛刺天」(韓愈《祭柳子厚文》),政治上不斷遭受到沉重的打擊,使得他心情憤激不平,終年生活在憂危愁苦之中。《新唐書》本傳說他「既竄斥,地又荒癘,因自放山澤間。其堙厄感郁,一寓諸文」。這詩里一連串的奇異的想象,正是他那「堙厄感郁」心情的寫照。
他之所以「自放山澤間」,為的是借山水以消遣愁懷;然而借山水以消遣愁懷,如同李白所說借酒澆愁一樣,「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懷消愁愁更愁。」特別是那秋天季節,草木變衰,自然界一片荒涼,登山臨水,觸目傷懷,更使人百端交感,愁腸欲斷。詩人從腸斷這一意念出發,于是聳峙在四周圍的崇山峻嶺,著眼點就在于它的巉削陡峭,在于它的「尖」,從而使群山的形象,轉化為無數利劍的鋒芒,這「愁腸」仿佛就是被它們割斷似的。說「海畔尖山」,正以見地處西南濱海,去故鄉之遠。身在貶所,「望故鄉」而不能歸,當然是痛苦的;然而「悲歌可以當泣,遠望可以當歸」(古樂府《悲歌行》),卻又能從痛苦中得到某種滿足。于是在無可奈何的矛盾心情的支配下,他就盡情的望去,唯恐其望得不夠。這無數的象「劍芒」一樣的「尖山」,山山都可以望故鄉,可是自己只有一個身子,一雙眼睛,該怎么辦呢?柳宗元是精通佛典的,而和他一同看山的浩初上人,便是龍安海禪師的弟子。佛經中不是有「化身」的說法嗎?在一種微妙的啟示下,于是他就想入非非,想到「化身千億」了。
在這首詩里,詩人就是通過上述一系列的形象思維來揭示其內心世界的。
詩題標明「寄京華親故」。「望故鄉」而「寄京華親故」,意在訴說自己慘苦的心情、迫切的歸思,希望在朝舊交能夠一為援手,使他得以孤死首丘,不至葬身瘴癘之地。
蘇軾論唐人詩,以柳宗元和韋應物相提并論,指出他們的詩,「發纖秾于簡古,寄至味于澹泊。」(見《書黃子思詩集后》)王士禎也說:「風懷澄澹推韋柳。」「簡古」、「澹泊」或「澄澹」,乃是柳詩意境風格的一個方面,雖然是其主要的方面,但并不能概括柳詩的全貌。柳詩自有其別調。他的詩,象懸崖峻谷中凜冽的潭水,經過沖沙激石、千回百折的過程,最后終于流入險阻的絕澗,渟滀到徹底的澄清。冷冷清光,鑒人毛發;岸旁蘭芷,散發著幽郁的芬芳。但有時山洪陡發,瀑布奔流,會把它激起跳動飛濺的波瀾,發出凄厲而激越的聲響,使人產生一種魂悸魄動的感覺。此詩中詩人跳動飛濺的情感波瀾無法抑制,恰如「山洪陡發,瀑布奔流」,奔迸而出,因而產生了強烈的藝術感染力。
(馬茂元)
經典古詩詞及作者
- 枯山(宋·釋月澗)
- 枯崖韻速藏叟和篇(宋·胡仲弓)
- 枯干開梅(清·行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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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木回春(明·張嗣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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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木立雀圖(元·凌云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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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木竹石為王山人題(明·楊士奇)
- 枯木竹石為鄭節之題(明·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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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木竹石圖(明·劉崧)
- 枯木竹石圖(明·唐寅)
- 枯木竹石圖(明·唐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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