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懷二首(唐·李賀)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詠懷二首(唐·李賀)
引用典故:封禪文
長卿懷茂陵,綠草垂石井。
彈琴看文君,春風吹鬢影。
梁王與武帝,棄之如斷梗。
惟留一簡書,金泥泰山頂。
彈琴看文君,春風吹鬢影。
梁王與武帝,棄之如斷梗。
惟留一簡書,金泥泰山頂。
評注
《李長吉集》:
黎簡:此長古以長卿自況。「草垂石井」寂寞矣。三句于寂寞中寫出長卿極得意處,真千古佳話也。「春風鬢影」在遠山芙蓉外,看出無形佳麗,細靜至此,非我長吉先生,誰能道得?
《歷代詩法》:「彈琴」二語,下筆如渏弱風疏。
《唐賢小三昧集》:風流絕世(「彈琴」二句下)。
《李長吉詩集批注》:寫相如無聊本事,卻暗用信陵晚節飲酒近婦人神理。(「彈琴」二句下)。此句才說相如身后。后四語感慨生不逢時,惟有死待求書而已(末句下)。
《石園詩話》:杜牧序李賀詩云:「鯨呿鰲擲,牛鬼蛇神,不足為其虛荒誕幻也。蓋《騷》之苗裔,理雖不及,辭或過之。」……然長吉之「彈琴看文君,春風吹鬢影」,「買絲繡作平原君,有酒唯澆趙州土」,「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二十八宿羅心胸,元精耿耿貫當中。殿前作賦聲摩空,筆補造化天無功」,辭之所至,理亦赴之,但不能篇篇理到耳。
《唐詩鑒賞辭典》:李賀因不得舉進士,賦閑在昌谷家中,盡管家鄉山水清幽,又能享受天倫之樂,卻難以排遣苦悶的情懷,因而借司馬相如的遭遇,發抒自己的感慨。
司馬相如,字長卿,是西漢著名文學家。景帝時任武騎常侍,武帝時拜孝文園令(管理皇帝墓園),都是閑散官職,與他的才華、抱負極不相稱。他悶悶不樂,終于棄官而去,閑居茂陵家中。
這首詩分兩部分。前四句寫茂陵家園的周圍環境和司馬相如悠閑自得的生活情趣。「綠草垂石井」五字,勾勒出一幅形態逼真、情趣盎然的畫面,烘托出清幽雅潔的氛圍:修長的綠草從石井欄上披掛下來,靜靜地低垂著,點出這兒遠隔塵囂,甚至連風的干擾也沒有,真是安謐幽靜極了。
「彈琴看文君,春風吹鬢影。」在茂陵賦閑的日子里,司馬相如不僅有清幽秀美的景物可供賞心悅目,還有愛妻卓文君朝夕相伴。面對知音的妻子,用琴聲傾訴心曲,望著她那在春風吹拂下微微晃動的美麗鬢影,怎能不陶然欲醉!
司馬相如才智過人,有著遠大的抱負,為什么竟僻處一隅以閑散為樂呢?后四句說明這是當權者不重視人才造成的結果。他在世時才氣縱橫,梁王與武帝卻「棄之如斷梗」,把他當成斷殘的草梗棄置不用,而他去世以后,「惟留一簡書,金泥泰山頂」,漢武帝才把他遺留下來的那篇《封禪書》奉為至寶,躬行實踐,登泰山而祭天,至梁父而祭地。「金泥泰山頂」,那儀式和場面是何等的莊嚴肅穆,顯示出《封禪書》的價值和威力。而「惟留一簡書」的「惟」字又揭示了這種景況的凄涼可悲:難道滿腹經綸的司馬相如,其全部價值只在于這篇《封禪書》嗎?他那學富五車的大才和這筆少得可憐的精神遺產是多么的不相稱啊!作者詞斟句酌,用最經濟的筆墨從各個側面充分而準確地反映了司馬相如生前的落寞和死后的虛榮。
這首詩旨在抒發自己的怨憤之情,卻從描寫司馬相如的閑適生活入手,欲抑先揚。前后表達的感情迥然不同,猶如筑堤蓄水,故意造成高低懸殊的形勢,使思想感情的流水傾瀉而下,跌落有聲,讀來自有一種韻味。
(朱世英)
司馬相如,字長卿,是西漢著名文學家。景帝時任武騎常侍,武帝時拜孝文園令(管理皇帝墓園),都是閑散官職,與他的才華、抱負極不相稱。他悶悶不樂,終于棄官而去,閑居茂陵家中。
這首詩分兩部分。前四句寫茂陵家園的周圍環境和司馬相如悠閑自得的生活情趣。「綠草垂石井」五字,勾勒出一幅形態逼真、情趣盎然的畫面,烘托出清幽雅潔的氛圍:修長的綠草從石井欄上披掛下來,靜靜地低垂著,點出這兒遠隔塵囂,甚至連風的干擾也沒有,真是安謐幽靜極了。
「彈琴看文君,春風吹鬢影。」在茂陵賦閑的日子里,司馬相如不僅有清幽秀美的景物可供賞心悅目,還有愛妻卓文君朝夕相伴。面對知音的妻子,用琴聲傾訴心曲,望著她那在春風吹拂下微微晃動的美麗鬢影,怎能不陶然欲醉!
司馬相如才智過人,有著遠大的抱負,為什么竟僻處一隅以閑散為樂呢?后四句說明這是當權者不重視人才造成的結果。他在世時才氣縱橫,梁王與武帝卻「棄之如斷梗」,把他當成斷殘的草梗棄置不用,而他去世以后,「惟留一簡書,金泥泰山頂」,漢武帝才把他遺留下來的那篇《封禪書》奉為至寶,躬行實踐,登泰山而祭天,至梁父而祭地。「金泥泰山頂」,那儀式和場面是何等的莊嚴肅穆,顯示出《封禪書》的價值和威力。而「惟留一簡書」的「惟」字又揭示了這種景況的凄涼可悲:難道滿腹經綸的司馬相如,其全部價值只在于這篇《封禪書》嗎?他那學富五車的大才和這筆少得可憐的精神遺產是多么的不相稱啊!作者詞斟句酌,用最經濟的筆墨從各個側面充分而準確地反映了司馬相如生前的落寞和死后的虛榮。
這首詩旨在抒發自己的怨憤之情,卻從描寫司馬相如的閑適生活入手,欲抑先揚。前后表達的感情迥然不同,猶如筑堤蓄水,故意造成高低懸殊的形勢,使思想感情的流水傾瀉而下,跌落有聲,讀來自有一種韻味。
(朱世英)
其二(唐·李賀)
日夕著①書罷,驚霜落素絲。
鏡中聊自笑,詎是南山期。
頭上無幅巾,苦檗已染衣。
不見清溪魚,飲水得自②宜。
鏡中聊自笑,詎是南山期。
頭上無幅巾,苦檗已染衣。
不見清溪魚,飲水得自②宜。
評注
《唐詩鑒賞辭典》:
在這首詩里,李賀比較具體地描述了自己賦閑在家的生活和思想狀況。清人方扶南說:「此二(指《詠懷二首》)作不得舉進士歸昌谷后,嘆授奉禮郎之微官。前者言去奉禮,后者言在昌谷。」(《李長吉詩集批注》)這話與詩歌的內容是吻合的。全詩嘆「老」嗟貧,充滿憂傷絕望的情緒,顯然是遭遇不幸以后的作品。
「日夕著書罷,驚霜落素絲。」傍晚著書完畢,發現頭上白發忽然象霜似的落下一絲,感到很震驚,不禁感慨萬千。「著書」大約就是寫詩。據前人記載,李賀每天都要騎著毛驢外出游覽,遇有所得,便寫在紙上,投入身邊錦囊中。晚上在燈下取出,「研墨迭紙足成之,非大醉及吊喪日率如此。」(李商隱《李長吉小傳》)可見他是個非常勤奮的詩人。當然,他成天苦吟,主要是為了排遣沉淪不遇的苦悶。他未老先衰、兩鬢染霜的原因就在于此。
三、四句寫自己看到白發以后的反應。盡管表面顯得很輕松,卻掩藏不了內心深沉的痛苦:「鏡中聊自笑,詎是南山期?」──端詳著鏡中早衰的容顏,不禁暗自發笑:象我這樣終日愁苦,年紀輕輕就生了白發,那會有南山之壽哩!顯然,詩人這時已由「早衰」想到「早死」,流露出悲觀絕望的情緒。他的笑,不過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苦笑而已。
后四句寫鄉居時的貧苦生活:頭上不戴帽子,也不裹「幅巾」,任憑風吹日曬;身上穿著用苦檗(bò)染的黃衣,與鄉野之人無異。「苦檗」通稱「黃檗」,詩人不用「黃」字,而用「苦」字,暗示通身皆苦,苦不堪言。它寫衣著,兼寫生活和心情,熔敘事、狀物、言情諸種表現手法于一爐,使客觀和主觀和諧地統一起來,做到示之以物,同時動之以情。
寫到極苦處,忽然宕開一筆,故意自寬自解:「不見清溪魚,飲水得相宜?」──那些生活在清溪里的魚兒,除了水,什么可吃的東西也沒有,可它們還是怡然自得,盡情嬉戲。同魚兒相比,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這里形式上是轉折,意義上是發展、深化,詩人表現出的超然態度,有力地烘托了他的悲苦情懷。相反而實相成的哲理,用在詩歌創作上,產生一種異于尋常的表現力。
(朱世英)
「日夕著書罷,驚霜落素絲。」傍晚著書完畢,發現頭上白發忽然象霜似的落下一絲,感到很震驚,不禁感慨萬千。「著書」大約就是寫詩。據前人記載,李賀每天都要騎著毛驢外出游覽,遇有所得,便寫在紙上,投入身邊錦囊中。晚上在燈下取出,「研墨迭紙足成之,非大醉及吊喪日率如此。」(李商隱《李長吉小傳》)可見他是個非常勤奮的詩人。當然,他成天苦吟,主要是為了排遣沉淪不遇的苦悶。他未老先衰、兩鬢染霜的原因就在于此。
三、四句寫自己看到白發以后的反應。盡管表面顯得很輕松,卻掩藏不了內心深沉的痛苦:「鏡中聊自笑,詎是南山期?」──端詳著鏡中早衰的容顏,不禁暗自發笑:象我這樣終日愁苦,年紀輕輕就生了白發,那會有南山之壽哩!顯然,詩人這時已由「早衰」想到「早死」,流露出悲觀絕望的情緒。他的笑,不過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苦笑而已。
后四句寫鄉居時的貧苦生活:頭上不戴帽子,也不裹「幅巾」,任憑風吹日曬;身上穿著用苦檗(bò)染的黃衣,與鄉野之人無異。「苦檗」通稱「黃檗」,詩人不用「黃」字,而用「苦」字,暗示通身皆苦,苦不堪言。它寫衣著,兼寫生活和心情,熔敘事、狀物、言情諸種表現手法于一爐,使客觀和主觀和諧地統一起來,做到示之以物,同時動之以情。
寫到極苦處,忽然宕開一筆,故意自寬自解:「不見清溪魚,飲水得相宜?」──那些生活在清溪里的魚兒,除了水,什么可吃的東西也沒有,可它們還是怡然自得,盡情嬉戲。同魚兒相比,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這里形式上是轉折,意義上是發展、深化,詩人表現出的超然態度,有力地烘托了他的悲苦情懷。相反而實相成的哲理,用在詩歌創作上,產生一種異于尋常的表現力。
(朱世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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