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末憶李白(唐·杜甫)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天末憶李白(唐·杜甫)
五言律詩 押歌韻
五言律詩 押歌韻
引用典故:鴻雁 汨羅
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
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
文章憎命達,魑魅喜人過。
應共冤魂語,投詩贈汨羅。
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
文章憎命達,魑魅喜人過。
應共冤魂語,投詩贈汨羅。
評注
《匯編唐詩十集》:
唐云:此首才堪入選,是一片真情寫成。
《杜詩說》:三聯:文與命仇意,而「憎」字驚極。不言遠貶,而曰:「魑魅喜人過」,將欲伺人而食之也,語險更驚。不曰「吊」而曰「贈」,說得冤魂活現(「投詩」句下)。
《唐詩歸》:鐘云:真元氣(首四句下)。鐘云:大發憤,卻是實歷語。譚云:十字讀不得,然深思正耐多讀(「文章」二句下)。鐘云:「贈」字說得精神與古人相關,若用「吊」字則淺矣(末二句下)。
《杜臆》:陸士衡詩:「借問欲何為?涼風起天末。」全用起語而倒轉之,此用古之一法。「江湖水多」,鯉不易得,使事脫化。
《杜詩詳注》:蓋文章不遇,魑魅見侵,夜郎一竄,幾與汨羅同冤,說到流離生死,千里關情,真堪聲淚交下,此懷人之最慘怛者。
《義門讀書記》:嵇叔夜恥與魑魅爭光。此句指與白爭進者言之。鬼神忌才,喜伺過失(「魑魅」句下)。
《拜經樓詩話》:少陵「水流心不競,云在意俱遲」一聯,古今以為名句。明人云:「鴻雁幾吋到?江湖秋水多。」卻有自然之妙。
《唐詩成法》:文章知己,一字一淚,而味在字句之外,所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也。七、八從三、四來,法密。
《唐詩歸折衷》:吳敬夫云:六句,劉須溪謂:魑魅猶知此人之來以為喜,則朝廷之上,不如魑魅多矣。如此解,于接下二語較有情。
《唐宋詩醇》:悲歌慷慨,一氣卷舒,李杜交好,艽詩特地精神。
《唐詩別裁》:沉郁(「文章」二句下)。
《讀杜心解》:太白仙才,公詩起四語,亦便有仙氣,競似太白語。五、六,直隱括《天問》、《招魂》兩篇。
《杜詩鏡銓》:蔣云:向空搖望,喃喃作聲,此等詩真得《風》、《騷》之意。
《精選五七言律耐吟集》:胸中有千萬言說不出,忽有此起十字米。
《網師園唐詩箋》:「鴻雁」四句,《騷》經之遺。
《唐宋詩舉要》:邵曰:一「憎」一「喜」,遂令文人無置身地(「文章」二句下)。吳曰:深至語自然沉痛,非太白不能當(末二句下)。
《唐詩鑒賞辭典》:汨羅:汨羅江,屈原自沉處,在今河南省汨羅市。
這首詩為詩人客居秦州(今甘肅天水)時所作。時李白坐永王璘事長流夜郎,途中遇赦還至湖南,杜甫因賦詩懷念他。
首句以秋風起興,給全詩籠罩一片悲愁。時值涼風乍起,景物蕭疏,悵望云天,此意如何?只此兩句,已覺人海滄茫,世路兇險,無限悲涼,憑空而起。次句不言自己心境,卻反問遠人:「君子意如何?」看似不經意的寒暄,而于許多話不知應從何說起時,用這不經意語,反表現出最關切的心情。這是返樸歸真的高度概括,言淺情深,意象悠遠。以杜甫論,自身淪落,本不足慮,而才如遠人,罹此兇險,定知其意之難平,遠過于自己,含有「與君同命,而君更苦」之意。此無邊揣想之辭,更見詩人想念之殷。代人著想,「懷」之深也。摯友遇赦,急盼音訊,故問「鴻雁幾時到」;瀟湘洞庭,風波險阻,因慮「江湖秋水多」。李慈銘曰:「楚天實多恨之鄉,秋水乃懷人之物。」悠悠遠隔,望消息而不可得;茫茫江湖,唯寄語以祈珍攝。然而鴻雁不到,江湖多險,覺一種蒼茫惆悵之感,襲人心靈。
對友人深沉的懷念,進而發為對其身世的同情。「文章憎命達」,意謂文才出眾者總是命途多舛,語極悲憤,有「悵望千秋一灑淚」之痛;「魑魅喜人過」,隱喻李白長流夜郎,是遭人誣陷。此二句議論中帶情韻,用比中含哲理,意味深長,有極為感人的藝術力量,是傳誦千古的名句。高步瀛引邵長蘅評:「一憎一喜,遂令文人無置身地。」這二句詩道出了自古以來才智之士的共同命運,是對無數歷史事實的高度總結。
此時李白流寓江湘,杜甫很自然地想到被讒放逐、自沉汨羅的愛國詩人屈原。李白的遭遇和這位千載冤魂,在身世遭遇上有某些相同點,所以詩人飛馳想象,遙想李白會向屈原的冤魂傾訴內心的憤懣:「欲共冤魂語,投詩贈汨羅」。
這一聯雖系想象之詞,但因詩人對屈原萬分景仰,覺得他自沉殉國,雖死猶存;李白是亟思平定安史叛亂,一清中原,結果獲罪遠謫,雖遇赦而還,滿腔的怨憤,自然會對前賢因秋風而寄意。這樣,「欲共冤魂語」一句,就很生動真實地表現了李白的內心活動。最后一句「投詩贈汨羅」,用一「贈」字,是想象屈原永存,他和李白千載同冤,斗酒詩百篇的李白,一定作詩相贈以寄情。這一「贈」字之妙,正如黃生所說:「不曰吊而曰贈,說得冤魂活現。」(《讀杜詩說》)
這首因秋風感興而懷念友人的抒情詩,感情十分強烈,但不是奔騰浩蕩、一瀉千里地表達出來,感情的潮水千回百轉,縈繞心際。吟誦全詩,如展讀友人書信,充滿殷切的思念、細微的關注和發自心靈深處的感情,反復詠嘆,低回婉轉,沉郁深微,實為古代抒情名作。(孫藝秋 王啟興)
這首詩為詩人客居秦州(今甘肅天水)時所作。時李白坐永王璘事長流夜郎,途中遇赦還至湖南,杜甫因賦詩懷念他。
首句以秋風起興,給全詩籠罩一片悲愁。時值涼風乍起,景物蕭疏,悵望云天,此意如何?只此兩句,已覺人海滄茫,世路兇險,無限悲涼,憑空而起。次句不言自己心境,卻反問遠人:「君子意如何?」看似不經意的寒暄,而于許多話不知應從何說起時,用這不經意語,反表現出最關切的心情。這是返樸歸真的高度概括,言淺情深,意象悠遠。以杜甫論,自身淪落,本不足慮,而才如遠人,罹此兇險,定知其意之難平,遠過于自己,含有「與君同命,而君更苦」之意。此無邊揣想之辭,更見詩人想念之殷。代人著想,「懷」之深也。摯友遇赦,急盼音訊,故問「鴻雁幾時到」;瀟湘洞庭,風波險阻,因慮「江湖秋水多」。李慈銘曰:「楚天實多恨之鄉,秋水乃懷人之物。」悠悠遠隔,望消息而不可得;茫茫江湖,唯寄語以祈珍攝。然而鴻雁不到,江湖多險,覺一種蒼茫惆悵之感,襲人心靈。
對友人深沉的懷念,進而發為對其身世的同情。「文章憎命達」,意謂文才出眾者總是命途多舛,語極悲憤,有「悵望千秋一灑淚」之痛;「魑魅喜人過」,隱喻李白長流夜郎,是遭人誣陷。此二句議論中帶情韻,用比中含哲理,意味深長,有極為感人的藝術力量,是傳誦千古的名句。高步瀛引邵長蘅評:「一憎一喜,遂令文人無置身地。」這二句詩道出了自古以來才智之士的共同命運,是對無數歷史事實的高度總結。
此時李白流寓江湘,杜甫很自然地想到被讒放逐、自沉汨羅的愛國詩人屈原。李白的遭遇和這位千載冤魂,在身世遭遇上有某些相同點,所以詩人飛馳想象,遙想李白會向屈原的冤魂傾訴內心的憤懣:「欲共冤魂語,投詩贈汨羅」。
這一聯雖系想象之詞,但因詩人對屈原萬分景仰,覺得他自沉殉國,雖死猶存;李白是亟思平定安史叛亂,一清中原,結果獲罪遠謫,雖遇赦而還,滿腔的怨憤,自然會對前賢因秋風而寄意。這樣,「欲共冤魂語」一句,就很生動真實地表現了李白的內心活動。最后一句「投詩贈汨羅」,用一「贈」字,是想象屈原永存,他和李白千載同冤,斗酒詩百篇的李白,一定作詩相贈以寄情。這一「贈」字之妙,正如黃生所說:「不曰吊而曰贈,說得冤魂活現。」(《讀杜詩說》)
這首因秋風感興而懷念友人的抒情詩,感情十分強烈,但不是奔騰浩蕩、一瀉千里地表達出來,感情的潮水千回百轉,縈繞心際。吟誦全詩,如展讀友人書信,充滿殷切的思念、細微的關注和發自心靈深處的感情,反復詠嘆,低回婉轉,沉郁深微,實為古代抒情名作。(孫藝秋 王啟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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