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東魯二稚子(唐·李白)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寄東魯二稚子(在金陵作)(唐·李白)
押先韻
押先韻
引用典故:吳蠶三眠
吳地桑葉綠,吳蠶已三眠。
我家寄東魯,誰種龜陰田。
春事已不及,江行復茫然。
南風吹歸心,飛墮酒樓前。
樓東一株桃,枝葉拂青煙。
此樹我所種,別來向三年。
桃今與樓齊,我行尚未旋。
嬌女字平陽,折花倚桃邊。
折花不見我,淚下如流泉。
小兒名伯禽,與姊亦齊肩。
雙行桃樹下,撫背復誰憐。
念此失次第,肝腸日憂煎。
裂素寫遠意,因之汶陽川①。
我家寄東魯,誰種龜陰田。
春事已不及,江行復茫然。
南風吹歸心,飛墮酒樓前。
樓東一株桃,枝葉拂青煙。
此樹我所種,別來向三年。
桃今與樓齊,我行尚未旋。
嬌女字平陽,折花倚桃邊。
折花不見我,淚下如流泉。
小兒名伯禽,與姊亦齊肩。
雙行桃樹下,撫背復誰憐。
念此失次第,肝腸日憂煎。
裂素寫遠意,因之汶陽川①。
評注
《批點唐詩正聲》:
太白寄東魯二子詩,意興凄惋,讀之流涕,風雅之遺意與!
《增訂評注唐詩正聲》:郭云:蠶桑兒女入此詩殊不累俗,可想太白高處。譚云:折花倚桃雙行樹下,寫嬌女孤兒無情無緒,的的可思。
《唐詩援》:宗子發曰:入「桃樹」一段,最有波瀾情致。
《唐詩歸》:鐘云:家書語,入詩妙在不直敘,有映帶。
《唐詩別裁》:家常語瑣瑣屑屑,彌見其真,得《東山》詩意(「樓東」四句下)。
《唐宋詩醇》:范抒曰:天下喪亂,骨肉分離,此老杜《詠懷》「入門號咷」以下意也。然彼合此離。彼有哭其死,此則憐其生;彼兼時事,此乃單詠:要皆憂思之正者也。
《李太白詩醇》:嚴滄浪曰:是家常寄書語。有情景映帶,書愁亦逸。嚴云:太白善用「吹」字,都在意象之外(「南風」句下)。
《唐詩鑒賞辭典》:天寶三載(744),李白因在朝中受權貴排擠,懷著抑郁不平之氣離開長安,開始了生平第二次漫游時期,歷時十一年。這一時期,他以梁園(今河南開封)、東魯為中心,廣泛地游覽了大江南北的許多地方。這首詩,就是他在游覽金陵(今南京)期間寫的,可能是作于天寶七載。
這是一首情深意切的寄懷詩,詩人以生動真切的筆觸,抒發了思念兒女的骨肉深情。詩以景發端,在我們面前展示了「吳地桑葉綠,吳蠶已三眠」的江南春色,把自己所在的「吳地」(這里指南京)桑葉一片碧綠,春蠶快要結繭的情景,描繪得清新如畫。接著,即景生情,想到東魯家中春天的農事,感到自己浪跡江湖,茫無定止,那龜山北面的田園由誰來耕種呢?思念及此,不禁心憂如煎,焦慮萬分。詩人對離別了將近三年的遠在山東的家庭,田地,酒樓,桃樹,兒女,等等一切,無不一往情深,尤其是對自己的兒女更傾注了最深摯的感情。「雙行桃樹下,撫背復誰憐?」他想象到了自己一雙小兒女在桃樹下玩耍的情景,他們失去了母親(李白的第一個妻子許氏此時已經去世),現在有誰來撫摩其背,愛憐他們呢?想到這里,又不由得心煩意亂,肝腸憂煎。怎么辦呢?那就取出一塊潔白的絹素,寫上自己無盡的懷念,寄給遠在汶陽川(今山東泰安西南一帶)的家人吧!詩篇洋溢著一個慈父對兒女所特有的撫愛、思念之情。
這首詩一個最引人注目的藝術特色,就是充滿了奇警華贍的想象。
「南風吹歸心,飛墮酒樓前」,詩人的心一下子飛到了千里之外的虛幻境界,想象出一連串生動的景象,猶如運用電影鏡頭,在我們眼前依次展現出一組優美、生動的畫面:山東任城的酒樓;酒樓東邊一棵枝葉蔥蘢的桃樹;女兒平陽在桃樹下折花;折花時忽然想念起父親,淚如泉涌;小兒子伯禽,和姐姐平陽一起在桃樹下玩耍。
詩人把所要表現的事物的形象和神態都想象得細致入微,栩栩如生。「折花倚桃邊」,小女嬌嬈嫻雅的神態維妙維肖;「淚下如流泉」,女兒思父傷感的情狀活現眼前;「與姊亦齊肩」,竟連小兒子的身長也未忽略;「雙行桃樹下,撫背復誰憐?」一片思念之情,自然流瀉。其中最妙的是「折花不見我」一句,詩人不僅想象到兒女的體態、容貌、動作、神情,甚至連女兒的心理活動都一一想到,一一摹寫,可見想象之細密,思念之深切。
緊接下來,詩人又從幻境回到了現實。于是,在藝術畫面上我們又重新看到詩人自己的形象,看到他「肝腸日憂煎」的模樣和「裂素寫遠意」的動作。誠摯而急切的懷鄉土之心、思兒女之情躍然紙上,凄楚動人。
毋庸置疑,詩人情景并茂的奇麗想象,是這首詩神韻飛動、感人至深的重要原因。過去有人說:「想象必須是熱的」(艾迪生《旁觀者》),意思大概是說,藝術想象必須含有熾熱的感情。我們重溫這一連串生動逼真、情韻盎然的想象,就不難體會到其中充溢著怎樣熾熱的感情了。如果說,「真正的創造就是藝術想象的活動」(黑格爾語),那么,李白這首充滿奇妙想象的作品,是無愧于真正的藝術創造的。
(賈文昭)
這是一首情深意切的寄懷詩,詩人以生動真切的筆觸,抒發了思念兒女的骨肉深情。詩以景發端,在我們面前展示了「吳地桑葉綠,吳蠶已三眠」的江南春色,把自己所在的「吳地」(這里指南京)桑葉一片碧綠,春蠶快要結繭的情景,描繪得清新如畫。接著,即景生情,想到東魯家中春天的農事,感到自己浪跡江湖,茫無定止,那龜山北面的田園由誰來耕種呢?思念及此,不禁心憂如煎,焦慮萬分。詩人對離別了將近三年的遠在山東的家庭,田地,酒樓,桃樹,兒女,等等一切,無不一往情深,尤其是對自己的兒女更傾注了最深摯的感情。「雙行桃樹下,撫背復誰憐?」他想象到了自己一雙小兒女在桃樹下玩耍的情景,他們失去了母親(李白的第一個妻子許氏此時已經去世),現在有誰來撫摩其背,愛憐他們呢?想到這里,又不由得心煩意亂,肝腸憂煎。怎么辦呢?那就取出一塊潔白的絹素,寫上自己無盡的懷念,寄給遠在汶陽川(今山東泰安西南一帶)的家人吧!詩篇洋溢著一個慈父對兒女所特有的撫愛、思念之情。
這首詩一個最引人注目的藝術特色,就是充滿了奇警華贍的想象。
「南風吹歸心,飛墮酒樓前」,詩人的心一下子飛到了千里之外的虛幻境界,想象出一連串生動的景象,猶如運用電影鏡頭,在我們眼前依次展現出一組優美、生動的畫面:山東任城的酒樓;酒樓東邊一棵枝葉蔥蘢的桃樹;女兒平陽在桃樹下折花;折花時忽然想念起父親,淚如泉涌;小兒子伯禽,和姐姐平陽一起在桃樹下玩耍。
詩人把所要表現的事物的形象和神態都想象得細致入微,栩栩如生。「折花倚桃邊」,小女嬌嬈嫻雅的神態維妙維肖;「淚下如流泉」,女兒思父傷感的情狀活現眼前;「與姊亦齊肩」,竟連小兒子的身長也未忽略;「雙行桃樹下,撫背復誰憐?」一片思念之情,自然流瀉。其中最妙的是「折花不見我」一句,詩人不僅想象到兒女的體態、容貌、動作、神情,甚至連女兒的心理活動都一一想到,一一摹寫,可見想象之細密,思念之深切。
緊接下來,詩人又從幻境回到了現實。于是,在藝術畫面上我們又重新看到詩人自己的形象,看到他「肝腸日憂煎」的模樣和「裂素寫遠意」的動作。誠摯而急切的懷鄉土之心、思兒女之情躍然紙上,凄楚動人。
毋庸置疑,詩人情景并茂的奇麗想象,是這首詩神韻飛動、感人至深的重要原因。過去有人說:「想象必須是熱的」(艾迪生《旁觀者》),意思大概是說,藝術想象必須含有熾熱的感情。我們重溫這一連串生動逼真、情韻盎然的想象,就不難體會到其中充溢著怎樣熾熱的感情了。如果說,「真正的創造就是藝術想象的活動」(黑格爾語),那么,李白這首充滿奇妙想象的作品,是無愧于真正的藝術創造的。
(賈文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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