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吏(唐·杜甫)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新安吏(唐·杜甫)
題注:收京后作。雖收兩京,賊猶充斥。錢謙益曰:「以下諸詩,皆乾元二年自華州之東都道途所感而作。」
客行新安道,喧呼聞點兵。
借問新安吏,縣小更無丁。
府帖(一作符)昨夜(一作日)下,次選中男①行。
中男絕短小,何以守王城。
肥男有母送,瘦男獨伶俜。
白水暮東流,青山猶(一作聞)哭聲。
莫自使眼枯,收汝淚縱橫。
眼枯即(一作卻)見骨,天地終無情。
我軍取②相州,日夕望其平。
豈意賊難料,歸軍星散營③。
就糧近故壘,練卒依舊京。
掘壕不到水,牧馬役亦輕④。
況乃王師順,撫養甚分明。
送行勿泣血(一作垂泣),仆射如父兄⑤。
借問新安吏,縣小更無丁。
府帖(一作符)昨夜(一作日)下,次選中男①行。
中男絕短小,何以守王城。
肥男有母送,瘦男獨伶俜。
白水暮東流,青山猶(一作聞)哭聲。
莫自使眼枯,收汝淚縱橫。
眼枯即(一作卻)見骨,天地終無情。
我軍取②相州,日夕望其平。
豈意賊難料,歸軍星散營③。
就糧近故壘,練卒依舊京。
掘壕不到水,牧馬役亦輕④。
況乃王師順,撫養甚分明。
送行勿泣血(一作垂泣),仆射如父兄⑤。
評注
白居易《與元九書》:
李(白)之作,才矣奇矣,人不逮矣,索其《風》《雅》比興,十無一焉。杜詩最多,可傳者千馀篇……然撮其《新安吏》、《石壕吏》、《潼關吏》、《塞蘆子》、《留花門》之章,「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之句,亦不過三四十首。
《歲寒堂詩話》:韓退之之文,得歐公而后發明;陸宣公之議論,陶淵明、柳子厚之詩,得東坡而應發明;子美之詩,得山谷而后發明。后世夏柯楊子云,必愛之矣,誡然誠然。往在桐廬見呂舍人居仁,余曰:「魯直得子美之髓乎?「居仁曰:「然」、……余曰:「……《壯游》《北征》,魯直能之乎?如‘莫自使眼枯,收汝眼縱橫。眼枯即見骨,天地終無情’。此等句魯直能到乎?」
《唐詩品匯》:范云:天地無情,而「仆射如父兄」,當時人心可知,朝廷之大體可悲矣。
《唐詩歸》:鐘云:「絕短小」、「肥男」、「瘦男」等字,愁苦人讀之失笑(「中男」四句下)。鐘云:「莫自」二字怨甚(「莫自」句下)。譚云:使讀者噤聲(「收汝」四句下)。鐘云:「甚分明」三字,馭眾之言(「托養」句下)。譚云:用意深厚,有美有規(末二句下)。鐘云:讀此語,仆射不得不做好人(同上)。
《杜臆》:此詩爐錘之妙,五首之最。……「短小」是不成丁者,蓋長大者早已點行而陣亡矣。又就「短小」中,分出肥、瘦、有母、無母、有送、無送。此必真景,而描寫到此,何等細心!……止一「哭」字,猶屬「青山」,而包括許多哭聲,何等筆力,何等蘊籍!……「泣血」與哭異,乃有涕無聲者。臨別則哭,既行則悲、用字斟酌如此。
《詩源辨體》:《石壕》、《新安》、《新婚》、《垂老》、《無家》等,敘情若訴,皆苦心精思,盡作者所能,非卒然信筆所能辦也。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陸時雍曰:善作苦語。
《杜詩說》:諸篇自制詩題,有千古自命意。六朝人擬樂府,無實事而撰浮詞,皆妄語不情。
《杜詩詳注》:張鋌曰:凡公此等詩,不專是刺。蓋兵者兇器,圣人小不得已而用之。故可已而不已者,則刺之;不得已而用者,則慰之哀之。若《兵車行》、前后《出塞》之類,皆刺也,此可已而不已者也;若大《新安吏》之類,則慰也;《石壕吏》之類,則哀也,此不得已而用之者也。
《蠖齋詩話》:杜不擬古樂府,用新題紀時事,自是創識。就中《潼關吏》、《新安》、《石壕》、《新婚》、《垂老》、《無家》等篇,妙在痛快,亦傷太盡。
《唐詩別裁》:諸詠身所見聞事,運以古樂府神理,驚心動魄,疑鬼疑神,千古而下,何人更能措手?
《讀杜心解》:《新安吏》,借提鄴城年潰也。統言點兵之事,是首章體。如《石壕》、《新婚》、《垂老》、《無家》等篇,則各舉一事為言矣。
《杜詩鏡銓》:軍敗事,敘得渾(「豈意」二句下)。
《網師園唐詩箋》:「眼枯」二句,沉痛斯極。末二句,婉而多風。
《十八家詩鈔》:張云:昔人謂《古詩十九首》驚心動魄,惟子美深得此秘,《三吏》、《三別》尤其至者。
《王闿運手批唐詩選》:分「肥」、「瘦」好贅以暇(「肥男」二句下)。
《唐詩鑒賞辭典》:唐肅宗乾元元年(758)冬,郭子儀收復長安和洛陽,旋即,郭和李光弼、王思禮等九節度使乘勝率軍進擊,以二十萬兵力在鄴郡(即相州,治所在今河南安陽)包圍了安慶緒叛軍,局勢甚可喜。然而昏庸的肅宗對郭子儀、李光弼等領兵并不信任,諸軍不設統帥,只派宦官魚朝恩為觀軍容宣慰處置使,使諸軍不相統屬,又兼糧食不足,士氣低落,兩軍相持到次年春天,史思明援軍至,唐軍遂在鄴城大敗。郭子儀退保東都洛陽,其余各節度使逃歸本鎮。唐王朝為了補充兵力,大肆抽丁拉夫。杜甫這時正由洛陽回華州任所,耳聞目睹了這次慘敗后人民罹難的痛苦情狀,經過藝術提煉,寫成組詩「三吏」、「三別」。《新安吏》是組詩的第一首。新安,在洛陽西。
「客行新安道,喧呼聞點兵。」這兩句是全篇的總起。「客」,杜甫自指。以下一切描寫,都是從詩人「喧呼聞點兵」五字中生出。
「借問新安吏:‘縣小更無丁?’」這是杜甫的問話。唐高祖武德七年(624)定制:男女十六為中,二十一為丁。至天寶三載(744),又改以十八為中男,二十二為丁。按照正常的征兵制度,中男不該服役。杜甫的問話是很尖銳的,眼前明明有許多人被當作壯丁抓走,卻撇在一邊,跳過一層問:「新安縣小,再也沒有丁男了吧?」大概他以為這樣一問,就可以把新安吏問住了。「府帖昨夜下,次選中男行。」吏很狡黠,也跳過一層回答說,州府昨夜下的軍帖,要挨次往下抽中男出征。看來,吏敏感得很,他知道杜甫用中男不服兵役的王法難他,所以立即拿出府帖來壓人。看來講王法已經不能發生作用了,于是杜甫進一步就實際問題和情理發問:「中男又矮又小,怎么能守衛東都洛陽呢?」王城,指洛陽,周代曾把洛邑稱作王城。這在杜甫是又逼緊了一步,但接下去卻沒有答話。也許吏被問得張口結舌,但更大的可能是吏不愿跟杜甫嚕蘇下去了。這就把吏對杜甫的厭煩,杜甫對人民的同情,以及詩人那種迂執的性格都表現出來了。
「肥男有母送,瘦男獨伶俜。白水暮東流,青山猶哭聲。」跟吏已經無話可說了,于是杜甫把目光轉向被押送的人群。他懷著沉痛的心情,把這些中男仔細地打量再打量。他發現那些似乎長得壯實一點的男孩子是因為有母親照料,而且有母親在送行。中男年幼,當然不可能有妻子。但為什么父親不來呢?上面說過「縣小更無丁」,有父親在還用抓孩子嗎?所以「有母」之言外,正可見另一番慘景。「瘦男」之「瘦」已叫人目不忍睹,加上「獨伶俜」三字,更見無親無靠。無限痛苦,茫茫無堪告語,這就是「獨伶俜」三字給人的感受。杜甫對著這一群哀號的人流,究竟站了多久呢?只覺天已黃昏了,白水在暮色中無語東流,青山好象帶著哭聲。這里用一個「猶」字便見恍惚。人走以后,哭聲仍然在耳,仿佛連青山白水也嗚咽不止。似幻覺又似真實,讀起來叫人驚心動魄。以上四句是詩人的主觀感受。它在前面與吏的對話和后面對征人的勸慰語之間,在行文與感情的發展上起著過渡作用。
「莫自使眼枯,收汝淚縱橫。眼枯即見骨,天地終無情!」這是杜甫勸慰征人的開頭幾句話。照說中男已經走了,話講給誰聽呢?好象是把先前曾跟中男講的話補敘在這里,又象是中男走過以后,杜甫覺得太慘了,一個人對著中男走的方向自言自語,那種發癡發呆的神情,更顯出其茫茫然的心理。照說抒發悲憤一般總是要把感情往外放,可是此處卻似乎在收。「使眼枯」、「淚縱橫」本來似乎可以再作淋漓盡致的刻畫,但杜甫卻加上了「莫」和「收」。「不要哭得使眼睛發枯,收起奔涌的熱淚吧。」然后再用「天地終無情」來加以堵塞。「莫」、「收」在前,「終無情」在后一筆煞住,好象要人把眼淚全部吞進肚里。這就收到了「抽刀斷水水更流」的藝術效果。這種悲憤也就顯得更深、更難控制,「天地」也就顯得更加「無情」。
照說杜甫寫到「天地終無情」,已經極其深刻地揭露了兵役制度的不合理,然而這一場戰爭的性質不同于寫《兵車行》的時候。當此國家存亡迫在眉睫之時,詩人從維護祖國的統一角度考慮,在控訴「天地終無情」之后,又說了一些寬慰的話。相州之敗,本來罪在朝廷和唐肅宗,杜甫卻說敵情難以預料,用這樣含混的話掩蓋失敗的根源,目的是要給朝廷留點面子。本來是敗兵,卻說是「歸軍」,也是為了不致過分叫人喪氣。「況乃王師順,撫養甚分明」。唐軍討伐安史叛軍,當然可以說名正言順,但哪里又能談得上愛護士卒、撫養分明呢?另外,所謂戰壕挖得淺,牧馬勞役很輕,郭子儀對待士卒親如父兄等等,也都是些安慰之詞。杜甫講這些話,都是對強征入伍的中男進行安慰。詩在揭露的同時,又對朝廷有所回護,杜甫這樣說,用心是很苦的。實際上,人民蒙受的慘痛,國家面臨的災難,都深深地刺激著他沉重而痛苦的心靈。
杜甫在詩中所表現的矛盾,除了有他自己思想上的根源外,同時又是社會現實本身矛盾的反映。一方面,當時安史叛軍燒殺擄掠,對中原地區生產力和人民生活的破壞是空前的。另一方面,唐朝統治者在平時剝削、壓迫人民,在國難當頭的時候,卻又昏庸無能,把戰爭造成的災難全部推向人民,要捐要人,根本不顧人民死活。這兩種矛盾,在當時社會現實中尖銳地存在著,然而前者畢竟居于主要地位。可以說,在平叛這一點上,人民和唐王朝多少有一致的地方。因此,杜甫的「三吏」「三別」既揭露統治集團不顧人民死活,又旗幟鮮明地肯定平叛戰爭,甚至對應征者加以勸慰和鼓勵,也就不難理解了。因為當時的人民雖然怨恨唐王朝,但終究咬緊牙關,含著眼淚,走上前線支持了平叛戰爭。
(余恕誠)
「客行新安道,喧呼聞點兵。」這兩句是全篇的總起。「客」,杜甫自指。以下一切描寫,都是從詩人「喧呼聞點兵」五字中生出。
「借問新安吏:‘縣小更無丁?’」這是杜甫的問話。唐高祖武德七年(624)定制:男女十六為中,二十一為丁。至天寶三載(744),又改以十八為中男,二十二為丁。按照正常的征兵制度,中男不該服役。杜甫的問話是很尖銳的,眼前明明有許多人被當作壯丁抓走,卻撇在一邊,跳過一層問:「新安縣小,再也沒有丁男了吧?」大概他以為這樣一問,就可以把新安吏問住了。「府帖昨夜下,次選中男行。」吏很狡黠,也跳過一層回答說,州府昨夜下的軍帖,要挨次往下抽中男出征。看來,吏敏感得很,他知道杜甫用中男不服兵役的王法難他,所以立即拿出府帖來壓人。看來講王法已經不能發生作用了,于是杜甫進一步就實際問題和情理發問:「中男又矮又小,怎么能守衛東都洛陽呢?」王城,指洛陽,周代曾把洛邑稱作王城。這在杜甫是又逼緊了一步,但接下去卻沒有答話。也許吏被問得張口結舌,但更大的可能是吏不愿跟杜甫嚕蘇下去了。這就把吏對杜甫的厭煩,杜甫對人民的同情,以及詩人那種迂執的性格都表現出來了。
「肥男有母送,瘦男獨伶俜。白水暮東流,青山猶哭聲。」跟吏已經無話可說了,于是杜甫把目光轉向被押送的人群。他懷著沉痛的心情,把這些中男仔細地打量再打量。他發現那些似乎長得壯實一點的男孩子是因為有母親照料,而且有母親在送行。中男年幼,當然不可能有妻子。但為什么父親不來呢?上面說過「縣小更無丁」,有父親在還用抓孩子嗎?所以「有母」之言外,正可見另一番慘景。「瘦男」之「瘦」已叫人目不忍睹,加上「獨伶俜」三字,更見無親無靠。無限痛苦,茫茫無堪告語,這就是「獨伶俜」三字給人的感受。杜甫對著這一群哀號的人流,究竟站了多久呢?只覺天已黃昏了,白水在暮色中無語東流,青山好象帶著哭聲。這里用一個「猶」字便見恍惚。人走以后,哭聲仍然在耳,仿佛連青山白水也嗚咽不止。似幻覺又似真實,讀起來叫人驚心動魄。以上四句是詩人的主觀感受。它在前面與吏的對話和后面對征人的勸慰語之間,在行文與感情的發展上起著過渡作用。
「莫自使眼枯,收汝淚縱橫。眼枯即見骨,天地終無情!」這是杜甫勸慰征人的開頭幾句話。照說中男已經走了,話講給誰聽呢?好象是把先前曾跟中男講的話補敘在這里,又象是中男走過以后,杜甫覺得太慘了,一個人對著中男走的方向自言自語,那種發癡發呆的神情,更顯出其茫茫然的心理。照說抒發悲憤一般總是要把感情往外放,可是此處卻似乎在收。「使眼枯」、「淚縱橫」本來似乎可以再作淋漓盡致的刻畫,但杜甫卻加上了「莫」和「收」。「不要哭得使眼睛發枯,收起奔涌的熱淚吧。」然后再用「天地終無情」來加以堵塞。「莫」、「收」在前,「終無情」在后一筆煞住,好象要人把眼淚全部吞進肚里。這就收到了「抽刀斷水水更流」的藝術效果。這種悲憤也就顯得更深、更難控制,「天地」也就顯得更加「無情」。
照說杜甫寫到「天地終無情」,已經極其深刻地揭露了兵役制度的不合理,然而這一場戰爭的性質不同于寫《兵車行》的時候。當此國家存亡迫在眉睫之時,詩人從維護祖國的統一角度考慮,在控訴「天地終無情」之后,又說了一些寬慰的話。相州之敗,本來罪在朝廷和唐肅宗,杜甫卻說敵情難以預料,用這樣含混的話掩蓋失敗的根源,目的是要給朝廷留點面子。本來是敗兵,卻說是「歸軍」,也是為了不致過分叫人喪氣。「況乃王師順,撫養甚分明」。唐軍討伐安史叛軍,當然可以說名正言順,但哪里又能談得上愛護士卒、撫養分明呢?另外,所謂戰壕挖得淺,牧馬勞役很輕,郭子儀對待士卒親如父兄等等,也都是些安慰之詞。杜甫講這些話,都是對強征入伍的中男進行安慰。詩在揭露的同時,又對朝廷有所回護,杜甫這樣說,用心是很苦的。實際上,人民蒙受的慘痛,國家面臨的災難,都深深地刺激著他沉重而痛苦的心靈。
杜甫在詩中所表現的矛盾,除了有他自己思想上的根源外,同時又是社會現實本身矛盾的反映。一方面,當時安史叛軍燒殺擄掠,對中原地區生產力和人民生活的破壞是空前的。另一方面,唐朝統治者在平時剝削、壓迫人民,在國難當頭的時候,卻又昏庸無能,把戰爭造成的災難全部推向人民,要捐要人,根本不顧人民死活。這兩種矛盾,在當時社會現實中尖銳地存在著,然而前者畢竟居于主要地位。可以說,在平叛這一點上,人民和唐王朝多少有一致的地方。因此,杜甫的「三吏」「三別」既揭露統治集團不顧人民死活,又旗幟鮮明地肯定平叛戰爭,甚至對應征者加以勸慰和鼓勵,也就不難理解了。因為當時的人民雖然怨恨唐王朝,但終究咬緊牙關,含著眼淚,走上前線支持了平叛戰爭。
(余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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