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江臨汎(唐·王維)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漢江臨汎(唐·王維)
五言律詩 押東韻
五言律詩 押東韻
引用典故:倒著接
楚塞三湘接,荊門九派通。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
郡邑浮前浦,波瀾動遠空。
襄陽好風日①,留醉與山翁②。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
郡邑浮前浦,波瀾動遠空。
襄陽好風日①,留醉與山翁②。
評注
《王孟詩評》:
顧云:此等處本渾成,但難擬作,恐近淺率。
《瀛奎律髓》:右丞此詩,中兩聯皆言景,而前聯尤壯,足敵孟、杜《岳陽》之作。
《增訂評注唐詩正聲》:郭云:氣象涵蓄,渾渾無際,淺率者擬學不得。
《唐詩歸》:鐘云:真境說不得(「江流」句下)。
《唐詩解》:第四句對巧,五六上句較勝。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劉辰翁曰:無意之意。魏慶之曰:三四輕重對法,意高則不覺。吳山民曰:起有注《水經》筆意。
《唐詩意》:胸中有一段浩然廣大之致,適于泛江寫出,可風亦可雅。
《唐詩成法》:前六雄俊闊大,甚難收拾,卻以「好風日」三字結之,筆力千鈞。題中「臨泛」,不過末句順帶而已,此法亦整嗾鲙《唐賢三昧集箋注》:三四氣格雄渾,盛唐本色。五六即第三句之半。
《繭齋詩談》:「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學其氣象之大。
《瀛奎律髓匯評》:馮舒:澄之使清矣,「壯」字不足以盡之。陸貽典:順題做法,落句推開,查慎行,第一、第三句中兩用「江」字。不但此也,「三江」、「九派」、「前浦」、「波瀾」,篇中說水處太多,終是詩病。紀昀:三四好,五六撐不起,六句尤少味,復衍三句故也。無名氏:壯句仍沖雅,見右丞本色。
《唐詩近體》:三句雄闊,四句縹渺,此換筆之妙。
《唐宋詩舉要》:吳曰:雄偉有氣力,學者宜從此等入手。
《唐詩鑒賞辭典》:這首《漢江臨泛》可謂王維融畫法入詩的力作。
「楚塞三湘接,荊門九派通」,語工形肖,一筆勾勒出漢江雄渾壯闊的景色,作為畫幅的背景。泛舟江上,縱目遠望,只見莽莽古楚之地和從湖南方面奔涌而來的「三湘」之水相連接,洶涌漢江入荊江而與長江九派匯聚合流。詩雖未點明漢江,但足已使人想象到漢江橫臥楚塞而接「三湘」、通「九派」的浩渺水勢。詩人將不可目擊之景,予以概寫總述,收漠漠平野于紙端,納浩浩江流于畫邊,為整個畫面渲染了氣氛。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以山光水色作為畫幅的遠景。漢江滔滔遠去,好象一直涌流到天地之外去了,兩岸重重青山,迷迷蒙蒙,時隱時現,若有若無。前句寫出江水的流長邈遠,后句又以蒼茫山色烘托出江勢的浩瀚空闊。詩人著墨極淡,卻給人以偉麗新奇之感,其效果遠勝于重彩濃抹的油畫和色調濃麗的水彩。而其「勝」,就在于畫面的氣韻生動。難怪王世貞說:「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是詩家俊語,卻入畫三昧。」說得很中肯。首聯寫眾水交流,密不間發,此聯開闊空白,疏可走馬,畫面上疏密相間,錯綜有致。
接著,詩人的筆墨從「天地外」收攏,寫出眼前波瀾壯闊之景:「郡邑浮前浦,波瀾動遠空。」這里,詩人筆法飄逸流動。明明是所乘之舟上下波動,卻說是前面的城郭在水面上浮動;明明是波濤洶涌,浪拍云天,卻說成天空也為之搖蕩起來。詩人故意用這種動與靜的錯覺,進一步渲染了磅礴水勢。「浮」、「動」兩個動詞下得極妙,使詩人筆下之景都動起來了。
「襄陽好風日,留醉與山翁。」山翁,即山簡,晉人。《晉書·山簡傳》說他曾任征南將軍,鎮守襄陽。當地習氏的園林,風景很好,山簡常到習家池上大醉而歸。詩人要與山簡共謀一醉,流露出對襄陽風物的熱愛之情。此情也融合在前面的景色描繪之中,充滿了積極樂觀的情緒。
這首詩給我們展現了一幅色彩素雅、格調清新、意境優美的水墨山水畫。畫面布局,遠近相映,疏密相間,加之以簡馭繁,以形寫意,輕筆淡墨,又融情于景,情緒樂觀,這就給人以美的享受。王維同時代的殷璠在《河岳英靈集》中說:「維詩詞秀調雅,意新理愜,在泉為珠,著壁成繪。」此詩很能體現這一特色。
(徐應佩 周溶泉)
「楚塞三湘接,荊門九派通」,語工形肖,一筆勾勒出漢江雄渾壯闊的景色,作為畫幅的背景。泛舟江上,縱目遠望,只見莽莽古楚之地和從湖南方面奔涌而來的「三湘」之水相連接,洶涌漢江入荊江而與長江九派匯聚合流。詩雖未點明漢江,但足已使人想象到漢江橫臥楚塞而接「三湘」、通「九派」的浩渺水勢。詩人將不可目擊之景,予以概寫總述,收漠漠平野于紙端,納浩浩江流于畫邊,為整個畫面渲染了氣氛。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以山光水色作為畫幅的遠景。漢江滔滔遠去,好象一直涌流到天地之外去了,兩岸重重青山,迷迷蒙蒙,時隱時現,若有若無。前句寫出江水的流長邈遠,后句又以蒼茫山色烘托出江勢的浩瀚空闊。詩人著墨極淡,卻給人以偉麗新奇之感,其效果遠勝于重彩濃抹的油畫和色調濃麗的水彩。而其「勝」,就在于畫面的氣韻生動。難怪王世貞說:「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是詩家俊語,卻入畫三昧。」說得很中肯。首聯寫眾水交流,密不間發,此聯開闊空白,疏可走馬,畫面上疏密相間,錯綜有致。
接著,詩人的筆墨從「天地外」收攏,寫出眼前波瀾壯闊之景:「郡邑浮前浦,波瀾動遠空。」這里,詩人筆法飄逸流動。明明是所乘之舟上下波動,卻說是前面的城郭在水面上浮動;明明是波濤洶涌,浪拍云天,卻說成天空也為之搖蕩起來。詩人故意用這種動與靜的錯覺,進一步渲染了磅礴水勢。「浮」、「動」兩個動詞下得極妙,使詩人筆下之景都動起來了。
「襄陽好風日,留醉與山翁。」山翁,即山簡,晉人。《晉書·山簡傳》說他曾任征南將軍,鎮守襄陽。當地習氏的園林,風景很好,山簡常到習家池上大醉而歸。詩人要與山簡共謀一醉,流露出對襄陽風物的熱愛之情。此情也融合在前面的景色描繪之中,充滿了積極樂觀的情緒。
這首詩給我們展現了一幅色彩素雅、格調清新、意境優美的水墨山水畫。畫面布局,遠近相映,疏密相間,加之以簡馭繁,以形寫意,輕筆淡墨,又融情于景,情緒樂觀,這就給人以美的享受。王維同時代的殷璠在《河岳英靈集》中說:「維詩詞秀調雅,意新理愜,在泉為珠,著壁成繪。」此詩很能體現這一特色。
(徐應佩 周溶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