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城下寄杜甫(唐·李白)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沙丘城下寄杜甫(唐·李白)
五言律詩 押庚韻
五言律詩 押庚韻
我來竟何事,高臥沙丘城。
城邊有古樹,日夕連秋聲。
魯酒不可醉,齊歌空復情。
思君若汶水,浩蕩寄南征。
城邊有古樹,日夕連秋聲。
魯酒不可醉,齊歌空復情。
思君若汶水,浩蕩寄南征。
評注
《批點唐詩正聲》:
散淡有深情。
《唐詩歸》:鐘云:「連」字下得奇(「日夕」句下)。鐘云:一片真氣,自是李白寄杜甫之作,工拙不必論也。
《唐詩別裁》:沙丘在萊州,汶水出沂水,在青州,境地相接,故欲因水以寄情也。
《唐宋詩醇》:白與杜甫相知最深,「飯顆山頭」一絕,《本事詩》及《酉陽雜俎》載之,蓋流俗傳聞之說,白集無是也。鮑、庾、陰、何,詞流所重,李杜實宗尚之,特所成就者大,不寄其籬下耳。安得以為譏議之詞乎?甫詩及白者十馀見,白詩亦屢及甫,即此結語,情亦不薄矣。世俗輕誣古人,往往類是,尚論者當知之。沈德潛曰:有馀地,有馀情,此詩家正聲也,浮淺者以為無味。
《李太白詩醇》:名句讀終有馀韻(「城邊」二句下)。謝云:古詩有「嬋娟空復情,浩蕩而傷懷」,今衍為四句,尤見自然(末四句下)。
《唐詩鑒賞辭典》:李白與杜甫的交誼是中國文學史上珍貴的一頁。現存的李白詩歌中,公認的直接為杜甫而寫的只有兩首,一是《魯郡東石門送杜二甫》,另一首就是這首詩。
沙丘城,位于山東汶水之畔,是李白在魯中的寄寓之地。這首詩可能是天寶四載(745)秋,李白在魯郡送別杜甫、南游江東之前,回到沙丘寓所寫。從天寶三載春夏之交,到天寶四載秋,兩人雖然也有過短暫的分別,但相處的日子還是不少的。現在,詩人送別了杜甫,從那種充滿著友情與歡樂的生活中,獨自一人回到沙丘,自然倍感孤寂,倍覺友誼的可貴。此詩就是抒發了這種情境之下的無法排遣的「思君」之情。不過,值得注意的是,詩人一開始用很多的筆墨寫「我」──「我」的生活,「我」的周圍環境,以及「我」的心情。詩的前六句沒有一個「思」字,也沒有一個「君」字。讀來大有山回路轉、莫知所至的感覺,直到詩的結尾才豁然開朗,說出「思君」二字。當我們明白了這個主旨之后,再回過頭去細味前六句,便又覺得無一句不是寫「思君」之情,而且是一聯強似一聯,以至最后不能不直抒其情。可以說前六句之煙云,都成了后二句之烘托。這樣的構思,既能從各個角度,用各種感受,為詩的主旨蓄勢,同時也賦予那些日常生活的情事以濃郁的詩味。
詩劈頭就說:「我來竟何事?」這是詩人自問,其中頗有幾分難言的惱恨和自責的意味。這自然會引起讀者的關注,并造成懸念。「高臥沙丘城」,高臥,實際上就是指自己閑居乏味的生活。這句話一方面描寫了眼下的生活,一方面也回應了提出上述問題的原因。詩人不來沙丘「高臥」又會怎樣呢?聯系詩題(「寄杜甫」),聯系來沙丘之前和杜甫相處的那些日子,答案就不言而喻了。這凌空而來的開頭,正是把詩人那種友愛歡快的生活消失之后的復雜、苦悶的感情,以一種突發的方式迸發出來了。
一二句偏于主觀情緒的抒發,三四句則轉向客觀景物的描繪。「城邊有古樹,日夕連秋聲」。眼前的沙丘城對于詩人來說,象是別無所見,別無所聞,只有城邊的老樹,在秋風中日夜發出瑟瑟之聲。「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這蕭瑟的秋風,凄寂的氣氛,更令人思念友人,追憶往事,更叫人愁思難解。怎么辦呢?「別離有相思,瑤瑟與金樽」。然而,此時此地,此情此景,非比尋常,酒也不能消愁,歌也無法忘憂。魯、齊,是指當時詩人所在的山東。「不可醉」,即沒有那個興趣去痛飲酣醉。「空復情」,因為自己無意欣賞,歌聲也只能徒有其情。這么翻寫一筆,就大大地加重了抒情的分量,同時也就逼出下文。
汶水,發源于山東萊蕪,西南流向。杜甫在魯郡告別李白欲去長安,長安也正位于魯地的西南。所以詩人說:我的思君之情猶如這一川浩蕩的汶水,日夜不息地緊隨著你悠悠南行。詩人寄情于流水,照應詩題,點明了主旨,那流水不息、相思不絕的意境,更造成了語盡情長的韻味。這種綿綿不絕的思情,和那種「天邊看綠水,海上見青山。興罷各分袂,何須醉別顏」的開闊灑脫的胸襟,顯示了詩人感情和格調的豐富多采。
在中國古代詩歌的發展中,古體先于律體。但是,我們也會看到當律體盛行的時候,對于古詩的寫作也不無影響。例如李白的這首五古,全詩八句,中間四句雖非工整的對仗,但其中部分詞語的對仗以及整個的格式,卻可以見到律詩的痕跡。這種散中有對、古中有律的章法和句式,更好地抒發了詩人純真而深沉的感情,也使得全詩具有一種自然而凝重的風格。
(趙其鈞)
沙丘城,位于山東汶水之畔,是李白在魯中的寄寓之地。這首詩可能是天寶四載(745)秋,李白在魯郡送別杜甫、南游江東之前,回到沙丘寓所寫。從天寶三載春夏之交,到天寶四載秋,兩人雖然也有過短暫的分別,但相處的日子還是不少的。現在,詩人送別了杜甫,從那種充滿著友情與歡樂的生活中,獨自一人回到沙丘,自然倍感孤寂,倍覺友誼的可貴。此詩就是抒發了這種情境之下的無法排遣的「思君」之情。不過,值得注意的是,詩人一開始用很多的筆墨寫「我」──「我」的生活,「我」的周圍環境,以及「我」的心情。詩的前六句沒有一個「思」字,也沒有一個「君」字。讀來大有山回路轉、莫知所至的感覺,直到詩的結尾才豁然開朗,說出「思君」二字。當我們明白了這個主旨之后,再回過頭去細味前六句,便又覺得無一句不是寫「思君」之情,而且是一聯強似一聯,以至最后不能不直抒其情。可以說前六句之煙云,都成了后二句之烘托。這樣的構思,既能從各個角度,用各種感受,為詩的主旨蓄勢,同時也賦予那些日常生活的情事以濃郁的詩味。
詩劈頭就說:「我來竟何事?」這是詩人自問,其中頗有幾分難言的惱恨和自責的意味。這自然會引起讀者的關注,并造成懸念。「高臥沙丘城」,高臥,實際上就是指自己閑居乏味的生活。這句話一方面描寫了眼下的生活,一方面也回應了提出上述問題的原因。詩人不來沙丘「高臥」又會怎樣呢?聯系詩題(「寄杜甫」),聯系來沙丘之前和杜甫相處的那些日子,答案就不言而喻了。這凌空而來的開頭,正是把詩人那種友愛歡快的生活消失之后的復雜、苦悶的感情,以一種突發的方式迸發出來了。
一二句偏于主觀情緒的抒發,三四句則轉向客觀景物的描繪。「城邊有古樹,日夕連秋聲」。眼前的沙丘城對于詩人來說,象是別無所見,別無所聞,只有城邊的老樹,在秋風中日夜發出瑟瑟之聲。「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這蕭瑟的秋風,凄寂的氣氛,更令人思念友人,追憶往事,更叫人愁思難解。怎么辦呢?「別離有相思,瑤瑟與金樽」。然而,此時此地,此情此景,非比尋常,酒也不能消愁,歌也無法忘憂。魯、齊,是指當時詩人所在的山東。「不可醉」,即沒有那個興趣去痛飲酣醉。「空復情」,因為自己無意欣賞,歌聲也只能徒有其情。這么翻寫一筆,就大大地加重了抒情的分量,同時也就逼出下文。
汶水,發源于山東萊蕪,西南流向。杜甫在魯郡告別李白欲去長安,長安也正位于魯地的西南。所以詩人說:我的思君之情猶如這一川浩蕩的汶水,日夜不息地緊隨著你悠悠南行。詩人寄情于流水,照應詩題,點明了主旨,那流水不息、相思不絕的意境,更造成了語盡情長的韻味。這種綿綿不絕的思情,和那種「天邊看綠水,海上見青山。興罷各分袂,何須醉別顏」的開闊灑脫的胸襟,顯示了詩人感情和格調的豐富多采。
在中國古代詩歌的發展中,古體先于律體。但是,我們也會看到當律體盛行的時候,對于古詩的寫作也不無影響。例如李白的這首五古,全詩八句,中間四句雖非工整的對仗,但其中部分詞語的對仗以及整個的格式,卻可以見到律詩的痕跡。這種散中有對、古中有律的章法和句式,更好地抒發了詩人純真而深沉的感情,也使得全詩具有一種自然而凝重的風格。
(趙其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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