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歌(宋·趙鼎)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洞仙歌(宋·趙鼎)
空山雨過,月色浮新釀。
把盞無人共心賞。
漫悲吟、獨自捻斷霜須,還就寢、秋入孤衾漸爽。
可憐窗外竹,不怕西風,一夜瀟瀟弄疏響。
奈此九回腸,萬斛清愁,人何處、邈如天樣。
縱隴水、秦云阻歸音,便不許時閑,夢中尋訪。
把盞無人共心賞。
漫悲吟、獨自捻斷霜須,還就寢、秋入孤衾漸爽。
可憐窗外竹,不怕西風,一夜瀟瀟弄疏響。
奈此九回腸,萬斛清愁,人何處、邈如天樣。
縱隴水、秦云阻歸音,便不許時閑,夢中尋訪。
評注
作為一個南渡名臣,趙鼎在朝中與秦檜進行過激烈的較量,但是由于高宗趙構偏袒秦檜,至使趙鼎被貶謫到嶺南。但是他的興復中原之志從未泯滅,秦檜的一切加害也從未使他屈服。他為使全家不遭秦檜的誅殺,而決定絕食自殺,但他在自殺前還在預制的銘旌(柩前靈幡)上寫上兩句話:「身騎箕尾歸天上,氣作山河壯本朝 。」其報國之雄心可謂蒼天可鑒。這首詞就是他被貶到嶺南時所寫的。祖國河山之戀,故土之思,溢于言表;然而在這詞中孤寂、凄苦和憤慨之情也難以掩抑。
全詞寫了作者在一個秋夜的行動和思緒。上片重點寫了三個生活細節——獨酌、悲吟、孤臥。此詞頭三句寫月下獨酌:山雨初過 ,新月朗照,新酒飄香,杯浮月影 。那正是敞懷痛飲的時刻,可一拿起酒杯,詞人就想起當此良辰美景竟無人共賞,只是一人獨飲,實在掃興得很 。這自然要引起對自己被貶謫的憤慨,于是有月下悲吟這一舉動。「漫悲吟,獨自拈斷霜須」,是說受此屈辱,無處申訴,只好獨自長歌悲吟以減輕胸中的郁悶了。由于這悲吟有深度,有力度,是內心深處的顫抖與吶喊,所以作者不自覺地連花白的胡須都拈斷了數根 。「還就寢」二句寫孤衾獨臥,說的是獨酌無味,悲吟傷情,還不如回房就寢,可是由于秋夜天氣轉涼,孤衾獨臥,以及余恨未消等原因,又久久不能入睡,心緒茫然。上片三個連續性的細節,共同表明作者處境的艱難、愁懷的激烈,以及日子的難以打發的感情。
下片集中描寫他獨臥孤衾中的所聞和所感,并且向更深的心理層次開掘 。「可憐窗外竹」三句,既是景語,更是情語,而且是整片意脈的樞紐。窗外的竹子整夜被西風吹得颯颯作響,撩人愁思,于是有下面「奈此九回腸」的感嘆;然從「可憐」、「不怕」、「弄」等用語看來,詞人又暗暗地贊頌了竹子耐嚴寒的品質,于是才有詞尾處夢尋故土的決心。「九回腸」,出于司馬遷的《報任安書》:「是以腸一日而九回 」,言愁怨極多。此外亦言心中裝滿苦恨,致使愁腸百結,其可最主要的就是自己夢寐所求的人遠在天那邊,同時也是暗訴自己被遠拋閑置在遙遠的天這邊。前面總冠以一個「 奈 」字,趙鼎本人面對這些打擊與迫害無可奈何,明顯地流露出一種苦悶與不平 。「人何處」的「人 」,連系上下文看,當不只是說家中的親人、朝中的故舊,主要還是指九重之上的高宗皇帝。封建時代的臣子,一旦遠謫,總是希望皇帝能夠回心轉意把他召回。趙鼎曾兩任宰相,高宗曾對他言聽計從,稱他為「真宰相 」。他為國專以固本為先,這是因為他認為根本固而后敵可圖,仇可復,所以對南宋的中興事業有所建樹。雖被遠貶而此志不衰,因此翹首企望回朝續展長才。「解鈴還是系鈴人」,寄希望于皇帝自在情理之中。故詞的結處又從悲愴的嘆息,一轉而為熱烈而執著的追求 :「縱隴水秦云阻歸音,便不許時閑,夢中尋訪?」隴水,即隴頭之水;秦云,即秦嶺之云。這都是環繞在故都長安的山川云霧,進出長安必須通過這些障礙物,這里用以暗指秦檜一類的朝中奸臣。這幾句說的是縱然有奸邪當道阻擋我回到朝廷,總不能不許我到夢中去尋求歸路。這里所表現的正如他從潮州移吉陽軍(今廣東崖縣)給高宗上的感謝皇恩的表中所表示的 :「白首何歸,悵馀生之無幾;丹心未泯,誓九死以不移。」
此詞不以剪裁巧妙取勝,而以描寫深刻細膩見長。全詩基本上采用了賦的寫法,敘述與描寫的成分占很大的比重。首先是按時間順序從空山雨過,獨飲無緒,悲吟斷須,孤衾獨臥,一直寫到夜闌不寐,聞風吹竹,一懷愁緒,夢尋舊鄉。這樣詞人寫出了一個凄涼人難度凄涼夜的全過程,真實感人。其次是描寫頗有層次,上片全是行動描寫,下片先是景物描寫,后是心理描寫,描寫層層深入,而且每一種描寫都作了精細的刻畫。如月色、杯影反襯無人與之共賞良辰美景,以拈斷霜須表明悲吟的深切,以「萬斛清愁」形容愁恨之多,以「邈如天樣」以形容朝廷之遠,以「隴水秦檜」暗指秦檜一類掌權奸臣等等。正因為有這些精細的刻畫,此詞才避免了一般用鋪敘法寫成的作品容易犯的平鋪直敘、平淡無味的毛病,它同樣是那樣鮮明、輕巧、含吐不露。
全詞寫了作者在一個秋夜的行動和思緒。上片重點寫了三個生活細節——獨酌、悲吟、孤臥。此詞頭三句寫月下獨酌:山雨初過 ,新月朗照,新酒飄香,杯浮月影 。那正是敞懷痛飲的時刻,可一拿起酒杯,詞人就想起當此良辰美景竟無人共賞,只是一人獨飲,實在掃興得很 。這自然要引起對自己被貶謫的憤慨,于是有月下悲吟這一舉動。「漫悲吟,獨自拈斷霜須」,是說受此屈辱,無處申訴,只好獨自長歌悲吟以減輕胸中的郁悶了。由于這悲吟有深度,有力度,是內心深處的顫抖與吶喊,所以作者不自覺地連花白的胡須都拈斷了數根 。「還就寢」二句寫孤衾獨臥,說的是獨酌無味,悲吟傷情,還不如回房就寢,可是由于秋夜天氣轉涼,孤衾獨臥,以及余恨未消等原因,又久久不能入睡,心緒茫然。上片三個連續性的細節,共同表明作者處境的艱難、愁懷的激烈,以及日子的難以打發的感情。
下片集中描寫他獨臥孤衾中的所聞和所感,并且向更深的心理層次開掘 。「可憐窗外竹」三句,既是景語,更是情語,而且是整片意脈的樞紐。窗外的竹子整夜被西風吹得颯颯作響,撩人愁思,于是有下面「奈此九回腸」的感嘆;然從「可憐」、「不怕」、「弄」等用語看來,詞人又暗暗地贊頌了竹子耐嚴寒的品質,于是才有詞尾處夢尋故土的決心。「九回腸」,出于司馬遷的《報任安書》:「是以腸一日而九回 」,言愁怨極多。此外亦言心中裝滿苦恨,致使愁腸百結,其可最主要的就是自己夢寐所求的人遠在天那邊,同時也是暗訴自己被遠拋閑置在遙遠的天這邊。前面總冠以一個「 奈 」字,趙鼎本人面對這些打擊與迫害無可奈何,明顯地流露出一種苦悶與不平 。「人何處」的「人 」,連系上下文看,當不只是說家中的親人、朝中的故舊,主要還是指九重之上的高宗皇帝。封建時代的臣子,一旦遠謫,總是希望皇帝能夠回心轉意把他召回。趙鼎曾兩任宰相,高宗曾對他言聽計從,稱他為「真宰相 」。他為國專以固本為先,這是因為他認為根本固而后敵可圖,仇可復,所以對南宋的中興事業有所建樹。雖被遠貶而此志不衰,因此翹首企望回朝續展長才。「解鈴還是系鈴人」,寄希望于皇帝自在情理之中。故詞的結處又從悲愴的嘆息,一轉而為熱烈而執著的追求 :「縱隴水秦云阻歸音,便不許時閑,夢中尋訪?」隴水,即隴頭之水;秦云,即秦嶺之云。這都是環繞在故都長安的山川云霧,進出長安必須通過這些障礙物,這里用以暗指秦檜一類的朝中奸臣。這幾句說的是縱然有奸邪當道阻擋我回到朝廷,總不能不許我到夢中去尋求歸路。這里所表現的正如他從潮州移吉陽軍(今廣東崖縣)給高宗上的感謝皇恩的表中所表示的 :「白首何歸,悵馀生之無幾;丹心未泯,誓九死以不移。」
此詞不以剪裁巧妙取勝,而以描寫深刻細膩見長。全詩基本上采用了賦的寫法,敘述與描寫的成分占很大的比重。首先是按時間順序從空山雨過,獨飲無緒,悲吟斷須,孤衾獨臥,一直寫到夜闌不寐,聞風吹竹,一懷愁緒,夢尋舊鄉。這樣詞人寫出了一個凄涼人難度凄涼夜的全過程,真實感人。其次是描寫頗有層次,上片全是行動描寫,下片先是景物描寫,后是心理描寫,描寫層層深入,而且每一種描寫都作了精細的刻畫。如月色、杯影反襯無人與之共賞良辰美景,以拈斷霜須表明悲吟的深切,以「萬斛清愁」形容愁恨之多,以「邈如天樣」以形容朝廷之遠,以「隴水秦檜」暗指秦檜一類掌權奸臣等等。正因為有這些精細的刻畫,此詞才避免了一般用鋪敘法寫成的作品容易犯的平鋪直敘、平淡無味的毛病,它同樣是那樣鮮明、輕巧、含吐不露。
經典古詩詞及作者
- 樂府烏衣怨 舊名點絳唇(金末元初·元好問)
- 樂府烏衣怨(金末元初·元好問)
- 樂府二章送吳景良(元末明初·昂吉)
- 樂府二首(宋·晁沖之)
- 樂府五首(明·黎彭祖)
- 樂府體四章記江浙大水 選二(清·俞樾)
- 樂府體(唐·曹鄴)
- 樂府 其三(魏晉·曹植)
- 樂府 其二(宋·許棐)
- 樂府 其六(魏晉·曹植)
- 樂府 其十(魏晉·曹植)
- 樂府十二首(嘉靖丙寅作) 乘法駕(明·皇甫汸)
- 樂府變十九首 治兵使者行當雁門太守(明·王世貞)
- 樂府變十章 楚憫王(明·王世貞)
- 樂府古題序 人道短(唐·元稹)
- 樂府古題序 估客樂(唐·元稹)
- 樂府古題序 俠客行(唐·元稹)
- 樂府古題序 冬白纻(唐·元稹)
- 樂府古題序 古筑城曲五解(唐·元稹)
- 樂府古題序 君莫非(唐·元稹)
- 樂府古題序 夫遠征(唐·元稹)
- 樂府古題序 將進酒(唐·元稹)
- 樂府古題序 憶遠曲(唐·元稹)
- 樂府古題序 捉捕歌(唐·元稹)
- 樂府古題序 夢上天(唐·元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