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陽館與韓紳宿別(唐·司空曙)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云陽館與韓紳(一作韓升卿)宿別(唐·司空曙)
五言律詩 押先韻
五言律詩 押先韻
故人江海別,幾度隔山川。
乍見翻疑夢,相悲各問年。
孤燈寒照雨,濕竹暗浮煙。
更有明朝恨,離杯惜共傳。
乍見翻疑夢,相悲各問年。
孤燈寒照雨,濕竹暗浮煙。
更有明朝恨,離杯惜共傳。
評注
《對床夜語》:
「故人江海別,幾度隔山川……」、「暮蟬不可聽,落葉豈堪聞……」,前一首司空曙,后一首郎士元,皆前虛后實之格,今之言唐詩者多尚此。
《瀛奎律髓》:三、四一聯,乃久別忽逢之絕唱也。
《四溟詩話》:詩有簡而妙者……戴叔倫「還作江南會,翻疑夢里逢」,不如司空曙「乍見翻疑夢」。
《詩鏡總論》:司空曙「相悲各問年」,更自應手犀快。風塵閱歷,有此苦語。
《全唐風雅》:黃云:敘別后再會之情,且悲且喜,宛然在目。
《唐詩解》:此詩本中唐絕唱,然江海、山川未免重疊。
《唐詩成法》:情景兼寫,不失古法。
《唐詩別裁》:三、四寫別久忽遇之情,五、六夜中共宿之景,通體一氣,無饾饤習,爾時已為高格矣。
《大歷詩略》:真情實語,故自動人。
《網師園唐詩箋》:真景真情(「乍見」一聯下)。
《瀛奎律髓匯評》:紀昀:四句更勝。
《唐宋詩舉要》:吳北江曰:三、四千古名句,能傳久別初見之神。
《詩式》:發句先敘別況,曰「幾度」,見柏見之難矣。頷聯敘相見:曰「乍見」,言別久忽見也;曰「翻疑夢」,言未信為真,反疑是夢也;曰「相悲」,言相敘別情,不覺悲感也;曰「各問年」,言別久人亦老大,不能記其年歲,故各須相問也。頸聯寫云陽館之景況。夜本凄清,況是孤燈,又相照附中乎?故曰「寒」。夜本迷茫,況是深竹,何能見煙浮乎?故曰「暗」。落句想到又別日,更有系繳上意,言此情此景,相對本是寡歡,況來朝又欲別乎?故更添恨事,今夜傳杯相勸,即是離杯,只共惜離情而已。落到題后,尤妙在托空也。[品]悲慨。
《唐詩鑒賞辭典》:云陽,縣名,縣治在今陜西涇陽縣西北。韓紳,《全唐詩》注:「一作韓升卿。」韓愈四叔名紳卿,與司空曙同時,曾在涇陽任縣令,可能即為其人。
這是首惜別詩,但一開始卻從上次的別離說起,接寫此次相會,然后才寫到敘談和惜別,描寫曲折,富有情致。
上次別后,已歷數年,山川阻隔,相會不易,其間的相思,自在言外。正因為相會不易,相思心切,所以才生發出此次相見時的「疑夢」和惜別的感傷心情來,首聯和頷聯,恰成因果關系。江海,指上次的分別地,也可理解為泛指江海天涯,相隔遙遠。幾度,幾次,此處猶言幾年,下文的「問年」,正與此呼應。
「乍見」二句是傳誦的名句,人到情極處,往往以假為真,以真作假。久別相逢,乍見以后,反疑為夢境,正說明了上次別后的相思心切和此次相會不易。假如別后沒有牽情,相逢以后便會平平淡淡,不會有「翻疑夢」的情景出現了。「翻疑夢」,不僅情真意切,而且把詩人欣喜、驚奇的神態表現得維妙維肖,十分傳神。即使說久別初見時悲喜交集的心情神態,盡見于三字之中,也是不為過的。杜甫《羌村三首》云:「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是寫亂離中回家后和妻子兒女相見時的心情。「乍見」二句,和杜詩的用意相仿。「乍見」,不僅是說剛剛相見,而且還含有出乎意料、突然相見的意思。由于別后相會不易,所以見后才喜極生悲;由于別后時間隔得太長,所以相見以后才互問年齡。「各問年」,不僅在感嘆年長容衰,也在以實證虛,說明「翻疑夢」的境真情真。
頸聯和尾聯接寫深夜在館中敘談的情景。相逢已難,又要離別,其間千言萬語,不是片時所能說完的,所以詩人避實就虛,只以景象渲染映襯,以景寓情了。寒夜里,一束暗淡的燈火映照著蒙蒙的夜雨,竹林深處,似飄浮著片片煙云。孤燈、寒雨、浮煙、濕竹,景象是多么凄涼。詩人寫此景正是借以渲染傷別的氣氛。其中的孤、寒、濕、暗、浮諸字,都是得力的字眼,不僅渲染映襯出詩人悲涼暗淡的心情,也象征著人事的浮游不定。二句既是描寫實景,又是虛寫人的心情。
結處表面上是勸飲離懷,實際上卻是總寫傷別。用一「更」字,就點明了即將再次離別的傷痛。「離懷惜共傳」,在慘淡的燈光下,兩位友人舉杯勸飲,表現出彼此珍惜情誼和戀戀不舍的離情。惜,珍惜。詩人用在此處,自有不盡的情意。綜觀全詩,中四句語極工整,寫悲喜感傷,籠罩寒夜,幾乎不可收拾。但于末二句,卻能輕輕收結,略略沖淡。這說明詩人能運筆自如,具有重抹輕挽的筆力。
(孫其芳)
這是首惜別詩,但一開始卻從上次的別離說起,接寫此次相會,然后才寫到敘談和惜別,描寫曲折,富有情致。
上次別后,已歷數年,山川阻隔,相會不易,其間的相思,自在言外。正因為相會不易,相思心切,所以才生發出此次相見時的「疑夢」和惜別的感傷心情來,首聯和頷聯,恰成因果關系。江海,指上次的分別地,也可理解為泛指江海天涯,相隔遙遠。幾度,幾次,此處猶言幾年,下文的「問年」,正與此呼應。
「乍見」二句是傳誦的名句,人到情極處,往往以假為真,以真作假。久別相逢,乍見以后,反疑為夢境,正說明了上次別后的相思心切和此次相會不易。假如別后沒有牽情,相逢以后便會平平淡淡,不會有「翻疑夢」的情景出現了。「翻疑夢」,不僅情真意切,而且把詩人欣喜、驚奇的神態表現得維妙維肖,十分傳神。即使說久別初見時悲喜交集的心情神態,盡見于三字之中,也是不為過的。杜甫《羌村三首》云:「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是寫亂離中回家后和妻子兒女相見時的心情。「乍見」二句,和杜詩的用意相仿。「乍見」,不僅是說剛剛相見,而且還含有出乎意料、突然相見的意思。由于別后相會不易,所以見后才喜極生悲;由于別后時間隔得太長,所以相見以后才互問年齡。「各問年」,不僅在感嘆年長容衰,也在以實證虛,說明「翻疑夢」的境真情真。
頸聯和尾聯接寫深夜在館中敘談的情景。相逢已難,又要離別,其間千言萬語,不是片時所能說完的,所以詩人避實就虛,只以景象渲染映襯,以景寓情了。寒夜里,一束暗淡的燈火映照著蒙蒙的夜雨,竹林深處,似飄浮著片片煙云。孤燈、寒雨、浮煙、濕竹,景象是多么凄涼。詩人寫此景正是借以渲染傷別的氣氛。其中的孤、寒、濕、暗、浮諸字,都是得力的字眼,不僅渲染映襯出詩人悲涼暗淡的心情,也象征著人事的浮游不定。二句既是描寫實景,又是虛寫人的心情。
結處表面上是勸飲離懷,實際上卻是總寫傷別。用一「更」字,就點明了即將再次離別的傷痛。「離懷惜共傳」,在慘淡的燈光下,兩位友人舉杯勸飲,表現出彼此珍惜情誼和戀戀不舍的離情。惜,珍惜。詩人用在此處,自有不盡的情意。綜觀全詩,中四句語極工整,寫悲喜感傷,籠罩寒夜,幾乎不可收拾。但于末二句,卻能輕輕收結,略略沖淡。這說明詩人能運筆自如,具有重抹輕挽的筆力。
(孫其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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