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懷素草書歌（唐·貫休）

張顛顛后顛非顛，直至懷素之顛始是顛。
師不譚經不說禪，筋力唯于草書朽（一作妙）。
顛狂卻恐是神仙，有神助兮人（一作神）莫及。
鐵石畫兮墨須入，金尊竹葉數斗馀。
半斜（一作飲）半傾山衲濕，醉來把筆獰（一作猛）如虎。
粉壁素屏不問主，亂拿亂抹無規矩。
羅剎石上坐伍子胥，蒯通八字立對漢高祖。
勢崩騰兮不可止，天機暗轉鋒铓里。
閃電光邊霹靂飛，古柏身中（一作旱）龍死。
駭人心兮目眓（音莂）{目臭}（音旭），頓人足兮神辟易。
乍如沙場大戰（一作戰敗）后，斷槍橛箭①皆（一作何）狼籍。
又似深山朽（一作怪）石上，古病松枝掛鐵錫。
月兔筆，天灶墨，斜鑿黃金側剉玉。
珊瑚枝長大束（一作如）束，天馬驕獰不可勒。
東卻西，南又北，倒又（一作還）起，斷復續。
忽如鄂公喝（一作捉）住單雄信，秦王肩上（一作搭）著棗木槊。
懷素師，懷素師，若不是星辰降瑞，即必是河岳孕靈。
固宜須冷（一作令）笑逸少，爭得不心醉伯英。
天臺古杉一千尺，崖崩劁（一作岸）折何崢嶸。
或細微，仙衣半拆（一作縫綻）金線垂。
或妍媚，桃花半紅公子醉。
我恐山為墨兮磨海水，天與筆兮書大地②。
乃能略展狂僧意，常恨與師不相識。
一見此書空嘆息，伊昔張渭（一作謂）任華葉季良。
數子贈歌豈虛飾，所不足者渾未曾道著其神力。
石橋被燒燒（一作卻），良玉土不（一作不土）蝕。
錐畫沙兮印印泥，世人世人爭得測。
知師雄名在世間，明月清風有何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