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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徐晉如綴石軒詩話書后一絕(當代·程濱)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讀徐晉如綴石軒詩話書后一絕(當代·程濱)
  七言絕句 押支韻  
題注:辛巳作
序:徐生論詩主元胎,蓋駝庵所謂生命力也。或曰:「徐一狂生,自謂二十世紀十大詩人,必與其間。」余向于北京何白家見徐生自印之胡馬集,略翻數頁,知其言之不虛也。徐生之論,余雖偶有不契處,然此不契處在乎生命之極則,不在乎詩詠之間。故今日詩壇之牛耳,自為徐生所執。至若生命之壇,則彼亦無安頓處,不敢推為盟主矣。夫人之于生命,不外二端。曰「欣賞之」,曰「觀照之」。欣賞緣「情」,觀照屬「性」。或以情汩性,或以性統情,或攝性情于一心,或性情各成獨立。而以性統情,是余之所推也。如近代名家,馬蠲叟之詩則以性統情,顧駝庵之詞則攝性情于一心,王靜安之作則性情各成獨立,而以情汩性者比比皆是,更不足道哉。今徐生之于生命,深能欣賞之,深能觀照之,唯性情之交涉處,是其所淺。此亦道不相同之語,非敢責備于能者也。初讀詩話,欲自作詩話以駁之。讀竟而此心亦漸息,惟余一絕,聊以識之耳。翌日又及,世多以徐生為儇薄無行。而徐生嘗自言:「我從十九歲開始就是一個堅定的反道德論者。」又云:「情感是生命的唯一意義。」觀此,則知余之不契所由興也。或謂徐生詩作皆假古董,洵非知言。蓋徐生詩文之間隱約流露者,皆現當代西方之思想,實與中國傳統之精神迥異。此余前所謂之生命之極則也。昨日偶讀薩特事,感慨于斯人之混亂矛盾,又覺徐生詩話之莊嚴與其為人之儇薄,有類乎是。余與冬冬論此人,以為其實一名士耳。溫詰之。余曰:「名士者,有修養之縱情者也。」溫曰:「袁枚其名士乎。隨園食譜何其妙哉。」余曰:「此正有修養之縱情者之明證。蓋貪吃則縱情,精于貪吃則有修養之縱情也。」古人謂易無體,而以感為體。馬蠲叟為下一轉語曰:「唯詩無體,而以感為體也。」故徐生極工于詩者也,亦極無體者也。故其所謂詩之至境,余不能然之。然所謂至境近乎形而上,而于形而下之詩論,則多契合。惟其證道者之所爭,特在此無跡可求之間耳。其然乎?其不然乎?除夕前一日識。
燈前點檢昔年癡,浴血贏來一卷詩。
見說英雄今又起,獨將殘鍔立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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