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唐·岑參)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一作行)(唐·岑參)
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①,平沙莽莽黃入天。
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
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
漢家大將西出師,將軍金甲夜不脫。
半夜軍行戈相撥,風頭如刀面如割。
馬毛帶雪汗氣蒸,五花連錢旋作冰。
幕中草檄硯水凝,虜騎聞之應膽懾。
料知短兵不敢接,車師西門佇獻捷。
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
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
漢家大將西出師,將軍金甲夜不脫。
半夜軍行戈相撥,風頭如刀面如割。
馬毛帶雪汗氣蒸,五花連錢旋作冰。
幕中草檄硯水凝,虜騎聞之應膽懾。
料知短兵不敢接,車師西門佇獻捷。
評注
《唐賢三昧集箋注》:
第一解二句,馀皆三句一解,格法甚奇。「大如斗」者尚謂之「碎石」,是極寫風勢,此見用字之訣。奇句,亦是用字之妙(「馬毛帶雪」二句下)。其精悍處似獨辟一面目,杜亦未有此。老杜《飲中八仙歌》中,多甲三句一解而不換韻,此首六解換韻,平仄互用,別自一奇格也。
《唐詩別裁》:勢險節短。句句用韻,三句一轉、此《嶧山碑》文法也,《唐中興頌》亦然。
《網師園唐詩箋》:奇景以奇結狀出(「一川碎石」句下)。險絕怕絕,中夜讀之,毛發豎起。逐句用韻,每三句一轉,促節危弦,無詰屈贅牙之病,嘉州之所以頡頏李、杜,而超出于樊宗師、盧仝輩也。
《唐賢清雅集》:才作起筆,忽然陡插「風吼」、「石走」三句,最奇。下略平敘舒其氣,復用「馬毛帶雪」三句,跌蕩一番。急以促節收住,微見頌揚,神完氣固。謀篇之妙,與《白雪歌》同工異曲,三句一轉都用韻,是一格。
《昭昧詹言》:奇才奇氣,風發泉涌。「平沙」句,奇句。
《唐詩鑒賞辭典》:岑參詩的特點是意奇語奇,尤其是邊塞之作,奇氣益著。《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是奇而婉,側重在表現邊塞綺麗瑰異的風光,給人以清新俊逸之感;這首詩則是奇而壯,風沙的猛烈、人物的豪邁,都給人以雄渾壯美之感。詩人在任安西北庭節度判官時,封常清出兵去征播仙,他便寫了這首詩為封送行。
為了表現邊防將士高昂的愛國精神,詩人用了反襯手法,極力渲染、夸張環境的惡劣,來突出人物不畏艱險的精神。
首先圍繞「風」字落筆,描寫出征的自然環境。這次出征將經過走馬川、雪海邊,穿進戈壁沙漠。「平沙莽莽黃入天」,這是典型的絕域風沙景色,狂風怒卷,黃沙飛揚,遮天蔽日,迷迷蒙蒙,一派混沌的景象。開頭三句無一「風」字,但捕捉住了風「色」,把風的猛烈寫得歷歷在目。這是白天的景象。
「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對風由暗寫轉入明寫,行軍由白日而入黑夜,風「色」是看不見了,便轉到寫風聲。狂風象發瘋的野獸,在怒吼,在咆哮,「吼」字形象地顯示了風猛風大。接著又通過寫石頭來寫風。斗大的石頭,居然被風吹得滿地滾動,再著一「亂」字,就更表現出風的狂暴。「平沙莽莽」句寫天,「石亂走」句寫地,三言兩語就把環境的險惡生動地勾勒出來了。
下面寫匈奴利用草黃馬肥的時機發動了進攻,「金山西見煙塵飛」,「煙塵飛」三字,形容報警的烽煙同匈奴鐵騎卷起的塵土一起飛揚,既表現了匈奴軍旅的氣勢,也說明了唐軍早有戒備。下面,詩由造境轉而寫人,詩歌的主人公──頂風冒寒前進著的唐軍將士出現了。詩人很善于抓住典型的環境和細節來描寫唐軍將士勇武無敵的颯爽英姿。如環境是夜間,「將軍金甲夜不脫」,以夜不脫甲,寫將軍重任在肩,以身作則。「半夜軍行戈相撥」寫半夜行軍,從「戈相撥」的細節可以想見夜晚一片漆黑,和大軍銜枚疾走、軍容整肅嚴明的情景。寫邊地的嚴寒,不寫千丈之堅冰,而是通過幾個細節來描寫來表現的。「風頭如刀面如割」,呼應前面風的描寫;同時也是大漠行軍最真切的感受。
「馬毛帶雪汗氣蒸,五花連錢旋作冰。」戰馬在寒風中奔馳,那蒸騰的汗水,立刻在馬毛上凝結成冰。詩人抓住了馬身上那凝而又化、化而又凝的汗水進行細致的刻劃,以少勝多,充分渲染了天氣的嚴寒,環境的艱苦和臨戰的緊張氣氛。「幕中草檄硯水凝」,軍幕中起草檄文時,發現連硯水也凍結了。詩人巧妙地抓住了這個細節,筆墨酣暢地表現出將士們斗風傲雪的戰斗豪情。這樣的軍隊有誰能敵呢?這就引出了最后三句,料想敵軍聞風喪膽,預祝凱旋而歸,行文就象水到渠成一樣自然。
全篇奇句豪氣,風發泉涌,由于詩人有邊疆生活的親身體驗,因而此詩能「奇而入理」,「奇而實確」,真實動人。
全詩句句用韻,三句一轉,韻位密集,換韻頻數,節奏急促有力,情韻靈活流宕,聲調激越豪壯,有如音樂中的進行曲。
(張燕瑾)
為了表現邊防將士高昂的愛國精神,詩人用了反襯手法,極力渲染、夸張環境的惡劣,來突出人物不畏艱險的精神。
首先圍繞「風」字落筆,描寫出征的自然環境。這次出征將經過走馬川、雪海邊,穿進戈壁沙漠。「平沙莽莽黃入天」,這是典型的絕域風沙景色,狂風怒卷,黃沙飛揚,遮天蔽日,迷迷蒙蒙,一派混沌的景象。開頭三句無一「風」字,但捕捉住了風「色」,把風的猛烈寫得歷歷在目。這是白天的景象。
「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對風由暗寫轉入明寫,行軍由白日而入黑夜,風「色」是看不見了,便轉到寫風聲。狂風象發瘋的野獸,在怒吼,在咆哮,「吼」字形象地顯示了風猛風大。接著又通過寫石頭來寫風。斗大的石頭,居然被風吹得滿地滾動,再著一「亂」字,就更表現出風的狂暴。「平沙莽莽」句寫天,「石亂走」句寫地,三言兩語就把環境的險惡生動地勾勒出來了。
下面寫匈奴利用草黃馬肥的時機發動了進攻,「金山西見煙塵飛」,「煙塵飛」三字,形容報警的烽煙同匈奴鐵騎卷起的塵土一起飛揚,既表現了匈奴軍旅的氣勢,也說明了唐軍早有戒備。下面,詩由造境轉而寫人,詩歌的主人公──頂風冒寒前進著的唐軍將士出現了。詩人很善于抓住典型的環境和細節來描寫唐軍將士勇武無敵的颯爽英姿。如環境是夜間,「將軍金甲夜不脫」,以夜不脫甲,寫將軍重任在肩,以身作則。「半夜軍行戈相撥」寫半夜行軍,從「戈相撥」的細節可以想見夜晚一片漆黑,和大軍銜枚疾走、軍容整肅嚴明的情景。寫邊地的嚴寒,不寫千丈之堅冰,而是通過幾個細節來描寫來表現的。「風頭如刀面如割」,呼應前面風的描寫;同時也是大漠行軍最真切的感受。
「馬毛帶雪汗氣蒸,五花連錢旋作冰。」戰馬在寒風中奔馳,那蒸騰的汗水,立刻在馬毛上凝結成冰。詩人抓住了馬身上那凝而又化、化而又凝的汗水進行細致的刻劃,以少勝多,充分渲染了天氣的嚴寒,環境的艱苦和臨戰的緊張氣氛。「幕中草檄硯水凝」,軍幕中起草檄文時,發現連硯水也凍結了。詩人巧妙地抓住了這個細節,筆墨酣暢地表現出將士們斗風傲雪的戰斗豪情。這樣的軍隊有誰能敵呢?這就引出了最后三句,料想敵軍聞風喪膽,預祝凱旋而歸,行文就象水到渠成一樣自然。
全篇奇句豪氣,風發泉涌,由于詩人有邊疆生活的親身體驗,因而此詩能「奇而入理」,「奇而實確」,真實動人。
全詩句句用韻,三句一轉,韻位密集,換韻頻數,節奏急促有力,情韻靈活流宕,聲調激越豪壯,有如音樂中的進行曲。
(張燕瑾)
經典古詩詞及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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