輞川閑居贈裴秀才迪(唐·王維)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輞川閑居贈裴秀才迪(唐·王維)
五言律詩 押先韻
五言律詩 押先韻
引用典故:接輿醉 五柳
寒山轉蒼翠,秋水日潺湲。
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
渡頭馀落日,墟里上孤煙。
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
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
渡頭馀落日,墟里上孤煙。
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
評注
《唐詩品匯》:
劉云:類以無情之景述無情之意,復非作者所有。
《唐詩歸》:鐘云:「轉」字妙,于「寒山」有情(首句下鐘云:「上」字好(「墟里」句下)。
《唐詩鏡》:三四意態猶夷。五六佳在布景,不在屬詞。彼「時倚檐前樹,遠看原上村」,語似遜此。
《唐風定》:起語高遠空曠,然與嘉州不同。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周珽曰:淡宕閑適,絕類淵明。
《唐詩評選》:通首都有「贈」意在言句文身之外,不可徒以結用兩古人為贈也。楚狂、陶令俱湊手偶然,非著意處,以高潔寫清幽,故勝。
《唐詩矩》:虛實相間格。一二五六用實,三四七八用虛,相間成篇。
《唐賢三昧集箋注》:對起,上句尤妙,此從陶出。「渡頭馀落日,墟里上孤煙」。景色可想。顧云:一時情景,真率古淡。
《聞鶴軒初盛唐近體讀本》:陳德公曰:此篇聲格與上諸作迥別,淡逸清高,自然絕俗。右丞有此二致,朝殿則紳黻雍容,山林則瓢衲自得,惟其稱也。評:三四絕不作意,品高氣逸,與「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正同一格。五六亦是直置語,淡然高老,無假胭脂。綺雋之外,又須知有此種,蓋關乎性情,本之元亮,不從沈、宋襲得,獨為千古。
《唐賢清雅集》:神韻止可意會,才擬議便非。
《唐詩三百首》:又從上「暮」字生出(「墟里」句下)。
《唐宋詩舉要》:自然流轉,時氣象又極闊大。
《唐詩鑒賞辭典》:《新唐書·王維傳》:「別墅在輞川,地奇勝……與裴迪游其中,賦詩相酬為樂。」這首詩即與裴迪相酬為樂之作。
這是一首詩、畫、音樂完美結合的五律。首聯和頸聯寫景,描繪輞川附近山水田園的深秋暮色;頷聯和尾聯寫人,刻畫詩人和裴迪兩個隱士的形象。風光人物,交替行文,相映成趣,形成物我一體、情景交融的藝術境界,抒寫詩人的閑居之樂和對友人的真切情誼。
「寒山轉蒼翠,秋水日潺湲。」首聯寫山中秋景。時在水落石出的寒秋,山間泉水不停歇地潺潺作響;隨著天色向晚,山色也變得更加蒼翠。不待頷聯說出「暮」字,已給人以時近黃昏的印象。「轉」和「日」用得巧妙。轉蒼翠,表示山色愈來愈深,愈來愈濃;山是靜止的,著一「轉」字,便憑借顏色的漸變而寫出它的動態。日潺湲,就是日日潺湲,每日每時都在喧響;水是流動的,用一「日」字,卻令人感覺它始終如一的守恒。寥寥十字,勾勒出一幅有色彩,有音響,動靜結合的畫面。
「渡頭余落日,墟里上孤煙。」頸聯寫原野暮色。夕陽欲落,炊煙初升,這是田野黃昏的典型景象。渡頭在水,墟里在陸;落日屬自然,炊煙屬人事:景物的選取是很見匠心的。「墟里上孤煙」,顯系從陶潛「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歸田園居之一》)點化而來。但陶句是擬人化的表現遠處村落上方炊煙縈繞、不忍離去的情味,王句卻是用白描手法表現黃昏第一縷炊煙裊裊升到半空的景象,各有各的形象,各有各的意境。這一聯是王維修辭的名句,歷來被人稱道。「渡頭余落日」,精確地剪取落日行將與水面相切的一瞬間,富有包孕地顯示了落日的動態和趨向,在時間和空間上都為讀者留下想象的余地。「墟里上孤煙」,寫的也是富有包孕的片刻。「上」字,不僅寫出炊煙悠然上升的動態,而且顯示已經升到相當的高度。
首、頸兩聯,以寒山、秋水、落日、孤煙等富有季節和時間特征的景物,構成一幅和諧靜謐的山水田園風景畫。但這風景并非單純的孤立的客觀存在,而是畫在人眼里,人在畫圖中,一景一物都經過詩人主觀的過濾而帶上了感情色彩。那么,詩人的形象是怎樣的呢?請看頷聯:
「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這就是詩人的形象。柴門,表現隱居生活和田園風味;倚杖,表現年事已高和意態安閑。柴門之外,倚杖臨風,聽晚樹鳴蟬、寒山泉水,看渡頭落日、墟里孤煙,那安逸的神態,瀟灑的閑情,和「策扶老以流憩,時矯首而遐觀」(《歸去來辭》)的陶淵明不是有幾分相似嗎?事實上,王維對那位「古今隱逸詩人之宗」,也是十分仰慕的,就在這首詩中,不僅仿效了陶的詩句,而且在尾聯引用了陶的典故:
「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陶文《五柳先生傳》的主人公,是一位忘懷得失、詩酒自娛的隱者,「宅邊有五柳樹,因以為號焉。」實則,這位先生正是陶潛的自我寫照;而王維自稱五柳,就是以陶潛自況的。接輿,是春秋時代「鳳歌笑孔丘」的楚國狂士,詩人把沉醉狂歌的裴迪與楚狂接輿相比,乃是對這位年輕朋友的贊許。陶潛與接輿──王維與裴迪,個性雖大不一樣,但那超然物外的心跡卻是相近相親的。所以,「復值接輿醉」的復字,不表示又一次遇見裴迪,而是表示詩人情感的加倍和進層:既賞佳景,更遇良朋,輞川閑居之樂,至于此極啊!末聯生動地刻畫了裴迪的狂士形象,表明了詩人對他的由衷的好感和歡迎,詩題中的贈字,也便有了著落。
頷聯和尾聯,對兩個人物形象的刻畫,也不是孤立進行,而是和景物描寫密切結合的。柴門、暮蟬、晚風、五柳,有形無形,有聲無聲,都是寫景。五柳,雖是典故,但對王維說來,模仿陶淵明筆下的人物,植五柳于柴門之外,不也是自然而然的嗎?
(趙慶培)
這是一首詩、畫、音樂完美結合的五律。首聯和頸聯寫景,描繪輞川附近山水田園的深秋暮色;頷聯和尾聯寫人,刻畫詩人和裴迪兩個隱士的形象。風光人物,交替行文,相映成趣,形成物我一體、情景交融的藝術境界,抒寫詩人的閑居之樂和對友人的真切情誼。
「寒山轉蒼翠,秋水日潺湲。」首聯寫山中秋景。時在水落石出的寒秋,山間泉水不停歇地潺潺作響;隨著天色向晚,山色也變得更加蒼翠。不待頷聯說出「暮」字,已給人以時近黃昏的印象。「轉」和「日」用得巧妙。轉蒼翠,表示山色愈來愈深,愈來愈濃;山是靜止的,著一「轉」字,便憑借顏色的漸變而寫出它的動態。日潺湲,就是日日潺湲,每日每時都在喧響;水是流動的,用一「日」字,卻令人感覺它始終如一的守恒。寥寥十字,勾勒出一幅有色彩,有音響,動靜結合的畫面。
「渡頭余落日,墟里上孤煙。」頸聯寫原野暮色。夕陽欲落,炊煙初升,這是田野黃昏的典型景象。渡頭在水,墟里在陸;落日屬自然,炊煙屬人事:景物的選取是很見匠心的。「墟里上孤煙」,顯系從陶潛「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歸田園居之一》)點化而來。但陶句是擬人化的表現遠處村落上方炊煙縈繞、不忍離去的情味,王句卻是用白描手法表現黃昏第一縷炊煙裊裊升到半空的景象,各有各的形象,各有各的意境。這一聯是王維修辭的名句,歷來被人稱道。「渡頭余落日」,精確地剪取落日行將與水面相切的一瞬間,富有包孕地顯示了落日的動態和趨向,在時間和空間上都為讀者留下想象的余地。「墟里上孤煙」,寫的也是富有包孕的片刻。「上」字,不僅寫出炊煙悠然上升的動態,而且顯示已經升到相當的高度。
首、頸兩聯,以寒山、秋水、落日、孤煙等富有季節和時間特征的景物,構成一幅和諧靜謐的山水田園風景畫。但這風景并非單純的孤立的客觀存在,而是畫在人眼里,人在畫圖中,一景一物都經過詩人主觀的過濾而帶上了感情色彩。那么,詩人的形象是怎樣的呢?請看頷聯:
「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這就是詩人的形象。柴門,表現隱居生活和田園風味;倚杖,表現年事已高和意態安閑。柴門之外,倚杖臨風,聽晚樹鳴蟬、寒山泉水,看渡頭落日、墟里孤煙,那安逸的神態,瀟灑的閑情,和「策扶老以流憩,時矯首而遐觀」(《歸去來辭》)的陶淵明不是有幾分相似嗎?事實上,王維對那位「古今隱逸詩人之宗」,也是十分仰慕的,就在這首詩中,不僅仿效了陶的詩句,而且在尾聯引用了陶的典故:
「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陶文《五柳先生傳》的主人公,是一位忘懷得失、詩酒自娛的隱者,「宅邊有五柳樹,因以為號焉。」實則,這位先生正是陶潛的自我寫照;而王維自稱五柳,就是以陶潛自況的。接輿,是春秋時代「鳳歌笑孔丘」的楚國狂士,詩人把沉醉狂歌的裴迪與楚狂接輿相比,乃是對這位年輕朋友的贊許。陶潛與接輿──王維與裴迪,個性雖大不一樣,但那超然物外的心跡卻是相近相親的。所以,「復值接輿醉」的復字,不表示又一次遇見裴迪,而是表示詩人情感的加倍和進層:既賞佳景,更遇良朋,輞川閑居之樂,至于此極啊!末聯生動地刻畫了裴迪的狂士形象,表明了詩人對他的由衷的好感和歡迎,詩題中的贈字,也便有了著落。
頷聯和尾聯,對兩個人物形象的刻畫,也不是孤立進行,而是和景物描寫密切結合的。柴門、暮蟬、晚風、五柳,有形無形,有聲無聲,都是寫景。五柳,雖是典故,但對王維說來,模仿陶淵明筆下的人物,植五柳于柴門之外,不也是自然而然的嗎?
(趙慶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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