輞川集 竹里館(唐·王維)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輞川集 竹里館(唐·王維)
五言絕句 押嘯韻
五言絕句 押嘯韻
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評注
《王孟詩評》:
顧云:一時清興,適與景會。
《唐詩廣選》:人不知而月相照,正應首句「獨坐」二字。
《唐賢三昧集箋注》:幽迥之思,使人神氣爽然。
《唐詩箋注》:《輞川》諸詩,皆妙絕天成,不涉色相。止錄二首(指《鹿柴》及此詩),尤為色籟俱清,讀之肺腑若洗。
《唐人萬首絕句選評》:毋乃有傲意。
《詩境淺說續編》:《輞川集》中,如《孟城坳》、《欒家瀨》諸作,皆閑靜而有深湛之思。此詩言月下鳴琴,風篁成韻,雖一片靜景,而以渾成出之。坊本《唐詩三百首》特錄此首者,殆以其質直易曉,便于初學也。
《唐人絕句精華》:以上四詩(指《鹿柴》、《欒家漱》、《竹里館》及《鳥鳴澗》),皆一時清景與詩人興致相會合,故雖寫景色、而詩人幽靜恬淡之胸懷,亦緣而見。此文家所謂融景入情之作。
《唐詩鑒賞辭典》:這首小詩總共四句。拆開來看,既無動人的景語,也無動人的情語;既找不到哪個字是詩眼,也很難說哪一句是警策。
詩中寫到景物,只用六個字組成三個詞,就是:「幽篁」、「深林」、「明月」。對普照大地的月亮,用一個「明」字來形容其皎潔,并無新意巧思可言,是人人慣用的陳詞。至于第一句的「篁」與第三句的「林」,其實是一回事,是重復寫詩人置身其間的竹林,而在竹林前加「幽」、「深」兩字,不過說明其既非庾信《小園賦》所說的「三竿兩竿之竹」,也非柳宗無《青水驛叢竹》詩所說的「檐下疏篁十二莖」,而是一片既幽且深的茂密的竹林。這里,象是隨意寫出了眼前景物,沒有費什么氣力去刻畫和涂飾。
詩中寫人物活動,也只用六個字組成三個詞,就是:「獨坐」、「彈琴」、「長嘯」。對人物,既沒有描繪其彈奏舒嘯之狀,也沒有表達其喜怒哀樂之情;對琴音與嘯聲,更沒有花任何筆墨寫出其音調與聲情。
表面看來,四句詩的用字造語都是平平無奇的。但四句詩合起來,卻妙諦自成,境界自出,蘊含著一種特殊的藝術魅力。作者王維《輞川集》中的一首名作,它的妙處在于其所顯示的是那樣一個令人自然而然為之吸引的意境。它不以字句取勝,而從整體見美。它的美在神不在貌,領略和欣賞它的美,也應當遺貌取神,而其神是包孕在意境之中的。就意境而言,它不僅如施補華所說,給人以「清幽絕俗」(《峴傭說詩》)的感受,而且使人感到,這一月夜幽林之景是如此空明澄凈,在其間彈琴長嘯之人是如此安閑自得,塵慮皆空,外景與內情是抿合無間、融為一體的。而在語言上則從自然中見至味、從平淡中見高韻。它的以自然、平淡為特征的風格美又與它的意境美起了相輔相成的作用。
可以想見,詩人是在意興清幽、心靈澄凈的狀態下與竹林、明月本身所具有的清幽澄凈的屬性悠然相會,而命筆成篇的。詩的意境的形成,全賴人物心性和所寫景物的內在素質相一致,而不必借助于外在的色相。因此,詩人在我與物會、情與景合之際,就可以如司空圖《詩品·自然篇》中所說,「俯拾即是,不取諸鄰,俱道適往,著手成春」,進入「薄言情悟,悠悠天鈞」的藝術天地。當然,這里說「俯拾即是」,并不是說詩人在取材上就一無選擇,信手拈來;這里說「著手成春」,也不是說詩人在握管時就一無安排,信筆所之。詩中描寫周圍景色,選擇了竹林與明月,是取其與所要顯示的那一清幽澄凈的環境原本一致;詩中抒寫自我情懷,選擇了彈琴與長嘯,則取其與所要表現的那一清幽澄凈的心境互為表里。這既是即景即事,而其所以寫此景,寫此事,自有其醞釀成熟的詩思。更從全詩的組合看,詩人在寫月夜幽林的同時,又寫了彈琴、長嘯,則是以聲響托出靜境。至于詩的末句寫到月來照,不僅與上句的「人不知」有對照之妙,也起了點破暗夜的作用。這些音響與寂靜以及光影明暗的襯映,在安排上既是妙手天成,又是有匠心運用其間的。
(陳邦炎)
詩中寫到景物,只用六個字組成三個詞,就是:「幽篁」、「深林」、「明月」。對普照大地的月亮,用一個「明」字來形容其皎潔,并無新意巧思可言,是人人慣用的陳詞。至于第一句的「篁」與第三句的「林」,其實是一回事,是重復寫詩人置身其間的竹林,而在竹林前加「幽」、「深」兩字,不過說明其既非庾信《小園賦》所說的「三竿兩竿之竹」,也非柳宗無《青水驛叢竹》詩所說的「檐下疏篁十二莖」,而是一片既幽且深的茂密的竹林。這里,象是隨意寫出了眼前景物,沒有費什么氣力去刻畫和涂飾。
詩中寫人物活動,也只用六個字組成三個詞,就是:「獨坐」、「彈琴」、「長嘯」。對人物,既沒有描繪其彈奏舒嘯之狀,也沒有表達其喜怒哀樂之情;對琴音與嘯聲,更沒有花任何筆墨寫出其音調與聲情。
表面看來,四句詩的用字造語都是平平無奇的。但四句詩合起來,卻妙諦自成,境界自出,蘊含著一種特殊的藝術魅力。作者王維《輞川集》中的一首名作,它的妙處在于其所顯示的是那樣一個令人自然而然為之吸引的意境。它不以字句取勝,而從整體見美。它的美在神不在貌,領略和欣賞它的美,也應當遺貌取神,而其神是包孕在意境之中的。就意境而言,它不僅如施補華所說,給人以「清幽絕俗」(《峴傭說詩》)的感受,而且使人感到,這一月夜幽林之景是如此空明澄凈,在其間彈琴長嘯之人是如此安閑自得,塵慮皆空,外景與內情是抿合無間、融為一體的。而在語言上則從自然中見至味、從平淡中見高韻。它的以自然、平淡為特征的風格美又與它的意境美起了相輔相成的作用。
可以想見,詩人是在意興清幽、心靈澄凈的狀態下與竹林、明月本身所具有的清幽澄凈的屬性悠然相會,而命筆成篇的。詩的意境的形成,全賴人物心性和所寫景物的內在素質相一致,而不必借助于外在的色相。因此,詩人在我與物會、情與景合之際,就可以如司空圖《詩品·自然篇》中所說,「俯拾即是,不取諸鄰,俱道適往,著手成春」,進入「薄言情悟,悠悠天鈞」的藝術天地。當然,這里說「俯拾即是」,并不是說詩人在取材上就一無選擇,信手拈來;這里說「著手成春」,也不是說詩人在握管時就一無安排,信筆所之。詩中描寫周圍景色,選擇了竹林與明月,是取其與所要顯示的那一清幽澄凈的環境原本一致;詩中抒寫自我情懷,選擇了彈琴與長嘯,則取其與所要表現的那一清幽澄凈的心境互為表里。這既是即景即事,而其所以寫此景,寫此事,自有其醞釀成熟的詩思。更從全詩的組合看,詩人在寫月夜幽林的同時,又寫了彈琴、長嘯,則是以聲響托出靜境。至于詩的末句寫到月來照,不僅與上句的「人不知」有對照之妙,也起了點破暗夜的作用。這些音響與寂靜以及光影明暗的襯映,在安排上既是妙手天成,又是有匠心運用其間的。
(陳邦炎)
經典古詩詞及作者
- 彥博為偷兒妄意作詩見貽次韻奉呈(宋·李流謙)
- 彥博周伯休來(宋·趙蕃)
- 彥博歸自劍陽其家梅已半落作詩見示因次其韻(宋·李流謙)
- 彥博見和暑中之作殊有新功復用韻謝(宋·李流謙)
- 彥博許見過不至(宋·趙蕃)
- 彥卿得子以詩來示依韻酬之(明·祁順)
- 彥周以詩見寄次韻(宋·釋德洪)
- 彥周借書(宋·釋德洪)
- 彥周法地弟作出家庵又自為銘作此寄之(宋·釋德洪)
- 彥周見和復答(宋·釋德洪)
- 彥和與子文相期卜鄰子文作詩以遺謹次韻(宋·朱長文)
- 彥和善談性理子文繼成偈句見要屬和謹次韻(宋·朱長文)
- 彥嘉通守當今之俊偉人也余心向慕之常以未獲(宋·王之道)
- 彥器以迕逆瑾破家有詩述懷自題曰處困為書三(明·顧清)
- 彥國過小祗園有作奉和一首(明·王世貞)
- 彥國通判絳州(宋·梅堯臣)
- 彥定知縣府判池有雙蓮置酒其上坐客有詩姑以(宋·李彌遜)
- 彥尹侄追送至南江(宋·程公許)
- 彥岑真贊(宋·周必大)
- 彥強將歸麻陽雨中見過話舊出小畫求題就以識(明·楊士奇)
- 彥強求偈(宋·釋懷深)
- 彥思惠榅桲因謝(宋·文同)
- 彥思有北樓見寄之作依韻和答(宋·文同)
- 彥思示望南山詩因答(宋·文同)
- 彥恢被旨使京西將歸待次用前韻送別因呈鄉里(宋·周紫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