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魏萬之京(唐·李頎)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送魏萬之京(唐·李頎)
七言律詩 押歌韻
七言律詩 押歌韻
朝聞游子唱離歌,昨夜微霜初渡河。
鴻雁不堪愁里聽,云山況是客中過。
關城樹①色催寒近,御苑砧聲向晚多。
莫見長安行樂處,空令歲月易蹉跎。
鴻雁不堪愁里聽,云山況是客中過。
關城樹①色催寒近,御苑砧聲向晚多。
莫見長安行樂處,空令歲月易蹉跎。
評注
《批點唐音》:
此篇起語平平,接句便新,初聯優柔,次聯奇拔,結蘊可興,含蓄不露,最為佳作。
《唐詩廣選》:頤華玉曰:不知多少宛轉。
《唐詩直解》:其致酸楚,其語流利。「近」字好,「多」字工。
《詩藪》:盛唐膾炙佳作,如李頎「朝聞游子唱離歌……」,「朝」、「曙」、「晚」、「暮」四字重用,惟其詩工,故讀之不覺。然一經點勘,即為白璧之瑕,初學首所當戒。
《唐詩鏡》:五六老秀,結語寄況無限。
《唐詩歸》:鐘云:凈亮無浮響,銖兩亦稱。譚云:起得清厲(首聯后)。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何景明曰:多少宛轉,誦之悠然。徐中行曰:詞意大雅,愛情更深。蔣一葵曰:宛轉流亮,愈玩愈工。
《唐風定》:高華俊亮,與摩詰各成一調。
《貫華堂選批唐才子詩》:質言之,只是如此四句(按指前四句),而其手法轉接離即,妙至于此,真絕調也。
《唐詩歸折衷》:唐云:逗漏大歷氣(「云山況是」句下)。
《唐詩貫珠箋釋》:三承二,四承起,用虛字為脈,諸句皆靈活。五六筆承第二,言到京之景。
《此木軒五言律七言律詩選讀本》:作者本自從喉中唱出,奈學舌頭者多何?
《唐詩成法》:通首有纏綿之致。
《唐賢三昧集箋注》:景中情(首四句下)。此種和平之作,后人終擬不到,能辨此作,七律方有歸宿處,可知庾詞替語、劍拔弩張,二者皆非也。
《昭昧詹言》:《送魏萬之京》言咋夜微霜游子,今朝渡河耳,卻煉句入妙。中四情景交寫,而語有次第。三四送別之情。五六漸次至京。收句勉其立身立名。初唐人只以意興溫婉輕輕赴題,不著豪情重語。杜公出,乃開雄奇快健,窮極筆勢耳。
《詩境淺說》:此詩首二句平衍而已。三四句敘客況,句中以「不堪」、「況是」四字相呼應,遂見生動,與「江客不堪頻北望,塞鴻何事亦南飛」同一句法。六句之向晚砧多,承五句關城寒近而來。收句謂此去長安當以功名自奮,勿以游樂自荒,繞朝贈策,猶有古風。
《唐詩鑒賞辭典》:魏萬后改名魏顥。他曾求仙學道,隱居王屋山。天寶十三載,因慕李白名,南下到吳、越一帶訪尋,最后在廣陵與李白相遇,計程不下三千里。李白很賞識他,并把自己的詩文讓他編成集子。臨別時,還寫了一首《送王屋山人魏萬還王屋》的長詩送他。魏萬比李頎晚一輩,然而從此詩看,兩人象是情意十分密切的「忘年交」。李頎晚年家居潁陽而常到洛陽,此詩可能就寫于洛陽。
一開首,「朝聞游子唱離歌」,先說魏萬的走,后用「昨夜微霜初渡河」,點出前一夜的景象,用倒戟而入的筆法,極為得勢。「初渡河」,把霜擬人化了,寫出深秋時節蕭瑟的氣氛。
秋夜微霜,摯友別離,自然地逗出了一個「愁」字。「鴻雁不堪愁里聽」,是緊接第二句,渲染氛圍。「云山況是客中過」,接寫正題,照應第一句。大雁,秋天南去,春天北歸,飄零不定,有似旅人。它那嘹唳的雁聲,從天末飄來,使人覺得悵惘凄切。而抱有滿腹惆悵的人,當然就更難忍受了。云山,一般是令人向往的風景,而對于落寞失意的人,坐對云山,便會感到前路茫茫,黯然神傷。他鄉游子,于此為甚。這是李頎以自己的心情來體會對方。「不堪」、「況是」兩個虛詞前后呼應,往復頓挫,情切而意深。
五、六兩句,詩人對遠行客又作了充滿情意的推想:「關城樹色催寒近,御苑砧聲向晚多」。從洛陽西去要經過古函谷關和潼關,涼秋九月,草木搖落,一片蕭瑟,標志著寒天的到來。本來是寒氣使樹變色,但寒不可見而樹色可見,好象樹色帶來寒氣,見樹色而知寒近,是樹色把寒催來的。一個「催」字,把平常景物寫得有情有感,十分生動,傍晚砧聲之多,為長安特有,「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然而詩人為什么不用城關雄偉、御苑清華這樣的景色來介紹長安,卻只突出了「御苑砧聲」,發人深想。魏萬前此,大概沒有到過長安,而李頎已多次到過京師,在那里曾「傾財破產」,歷經辛酸。兩句推想中,詩人平生感慨,盡在不言之中。「催寒近」、「向晚多」六個字相對,暗含著歲月不待,年華易老之意,順勢引出了結尾二句。
「莫見長安行樂處,空令歲月易蹉跎」,純然是長者的語氣,予魏萬以親切的囑咐。這里用「行樂處」三字虛寫長安,與上二句中的「御苑砧聲」相應,一虛一實,恰恰鬼明了詩人的旨意。他諄諄告誡魏萬:長安雖是「行樂處」,但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不要把寶貴的時光,輕易地消磨掉,要抓緊時機成就一番事業。可謂語重心長。
這首詩以長于煉句而為后人所稱道。詩人把敘事、寫景、抒情交織在一起。如次聯兩句用了倒裝手法,加強、加深了描寫。先出「鴻雁」、「云山」——感官接觸到的物象,然后寫「愁里聽」、「客中過」,這就由景生情,合于認識規律,容易喚起人們的共鳴。同樣,第三聯的「關城樹色」和「御苑砧聲」,雖是記憶中的形象,聯系氣候、時刻等環境條件,有聲有色,非常自然。而「催」字、「向」字,更見推敲之功。
(姚奠中)
一開首,「朝聞游子唱離歌」,先說魏萬的走,后用「昨夜微霜初渡河」,點出前一夜的景象,用倒戟而入的筆法,極為得勢。「初渡河」,把霜擬人化了,寫出深秋時節蕭瑟的氣氛。
秋夜微霜,摯友別離,自然地逗出了一個「愁」字。「鴻雁不堪愁里聽」,是緊接第二句,渲染氛圍。「云山況是客中過」,接寫正題,照應第一句。大雁,秋天南去,春天北歸,飄零不定,有似旅人。它那嘹唳的雁聲,從天末飄來,使人覺得悵惘凄切。而抱有滿腹惆悵的人,當然就更難忍受了。云山,一般是令人向往的風景,而對于落寞失意的人,坐對云山,便會感到前路茫茫,黯然神傷。他鄉游子,于此為甚。這是李頎以自己的心情來體會對方。「不堪」、「況是」兩個虛詞前后呼應,往復頓挫,情切而意深。
五、六兩句,詩人對遠行客又作了充滿情意的推想:「關城樹色催寒近,御苑砧聲向晚多」。從洛陽西去要經過古函谷關和潼關,涼秋九月,草木搖落,一片蕭瑟,標志著寒天的到來。本來是寒氣使樹變色,但寒不可見而樹色可見,好象樹色帶來寒氣,見樹色而知寒近,是樹色把寒催來的。一個「催」字,把平常景物寫得有情有感,十分生動,傍晚砧聲之多,為長安特有,「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然而詩人為什么不用城關雄偉、御苑清華這樣的景色來介紹長安,卻只突出了「御苑砧聲」,發人深想。魏萬前此,大概沒有到過長安,而李頎已多次到過京師,在那里曾「傾財破產」,歷經辛酸。兩句推想中,詩人平生感慨,盡在不言之中。「催寒近」、「向晚多」六個字相對,暗含著歲月不待,年華易老之意,順勢引出了結尾二句。
「莫見長安行樂處,空令歲月易蹉跎」,純然是長者的語氣,予魏萬以親切的囑咐。這里用「行樂處」三字虛寫長安,與上二句中的「御苑砧聲」相應,一虛一實,恰恰鬼明了詩人的旨意。他諄諄告誡魏萬:長安雖是「行樂處」,但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不要把寶貴的時光,輕易地消磨掉,要抓緊時機成就一番事業。可謂語重心長。
這首詩以長于煉句而為后人所稱道。詩人把敘事、寫景、抒情交織在一起。如次聯兩句用了倒裝手法,加強、加深了描寫。先出「鴻雁」、「云山」——感官接觸到的物象,然后寫「愁里聽」、「客中過」,這就由景生情,合于認識規律,容易喚起人們的共鳴。同樣,第三聯的「關城樹色」和「御苑砧聲」,雖是記憶中的形象,聯系氣候、時刻等環境條件,有聲有色,非常自然。而「催」字、「向」字,更見推敲之功。
(姚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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