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唐·李白)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唐·李白)
七言絕句 押齊韻
七言絕句 押齊韻
楊花落盡①子規啼,聞道龍標過五溪。
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評注
《批點唐詩正聲》:
太白絕句,篇篇只與人別,如《寄王昌齡》、《送孟浩然》等作,體格無一分相似,音節、風格,萬世一人。
《增訂評注唐詩正聲》:王云:白此詩兼裁古意,遂成奇語。周云:音節清哀。
《唐詩廣選》:梅禹金曰:曹植「愿作東北風,吹我入君懷」,齊浣「將心寄明月,流影入君懷」,此詩兼裁其意,撰成奇語。
《唐詩直解》:音節清哀。
《詩藪》:太白七言絕,如「楊花落盡子規啼」、「朝辭白帝彩云間」、"誰家玉笛暗飛聲」、「天門中斷楚江開」等作,讀之真有揮斥八極、凌屬九霄意。賀監謂為「謫仙」,良不虛也。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周敬曰:是遙寄情詞,心魂渺渺。
《詩辯坻》:太白「楊花落盡」與元微之「殘燈無焰」體同題類,而風趣高卑,自覺天壤。
《唐詩摘鈔》:趣。一寫景,二敘事,三四發意,此七絕之正格也。若單說愁,便直率少致,襯入景語,無其理而有其趣。
《增訂唐詩摘鈔》:即景見時,以景生情,末句且更見真情。
《唐詩別裁》:即「將心寄明月,流影入君懷」意,出以搖曳之筆,語意一新。
《唐詩箋注》:「愁心」二句,何等纏綿悱惻!而「我寄愁心」,猶覺比「隔千里兮共明月」意更深摯。
《網師園唐詩箋》:奇思深情(末二句下)。
《詩法易簡錄》:三四句言此心之相關,直是神馳到彼耳,妙在借明月以寫之。
《峴傭說詩》:深得一「婉」字訣。
《李太白詩醇》:嚴滄浪曰:無情生情,其情遠。潘稼堂云:前半言時方春盡,已可愁矣;況地又極遠,愈可愁矣。結句承次句,心寄與月,月又隨風,幻甚。
《唐詩鑒賞辭典》:【龍標】今湖南黔陽,唐時甚僻
【左遷】古尊右卑左,即貶官
【五溪】湘黔接壤的辰、酉、巫、武、沅溪
【夜郎】此在沅陵境
《新唐書·文藝傳》載王昌齡左遷龍標(今湖南省黔陽縣)尉(古人尚右,故稱貶官為左遷),是因為「不護細行」,也就是說,他的得罪貶官,并不是由于什么重大問題,而只是由于生活小節不夠檢點。在《芙蓉樓送辛漸》中,王昌齡也對他的好友說:「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即沿用鮑照《白頭吟》中「清如玉壺冰」的比喻,來表明自己的純潔無辜。李白在聽到他不幸的遭遇以后,寫了這一首充滿同情和關切的詩篇,從遠道寄給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首句寫景兼點時令,而于景物獨取漂泊無定的楊花,叫著「不如歸去」的子規,即含有飄零之感、離別之恨在內,切合當時情事,也就融情入景。因此句已于景中見情,所以次句便直敘其事。「聞道」,表示驚惜。「過五溪」,見遷謫之荒遠,道路之艱難。(五溪,雄溪、樠溪、酉溪、溪、辰溪之總稱,均在今湖南省西部。)不著悲痛之語,而悲痛之意自見。
后兩句抒情。人隔兩地,難以相從,而月照中天,千里可共,所以要將自己的愁心寄與明月,隨風飄到龍標。這里的夜郎,并不是指位于今貴州省桐梓縣的古夜郎國,而是指位于今湖南省沅陵縣的夜郎縣。沅陵正在黔陽的南方而略偏西。有人由于將夜郎的位置弄錯了,所以定此詩為李白流夜郎時所作,那是不對的。
這兩句詩所表現的意境,已見于前此的一些名作中。如謝莊《月賦》:「美人邁兮音塵缺,隔千里兮共明月。臨風嘆兮將焉歇,川路長兮不可越。」曹植《雜詩》:「愿為南流景,馳光見我君。」張若虛《春江花月夜》:「此時相望不相聞,愿逐月華流照君。」都與之相近。而細加分析,則兩句之中,又有三層意思,一是說自己心中充滿了愁思,無可告訴,無人理解,只有將這種愁心托之于明月;二是說惟有明月分照兩地,自己和朋友都能看見她;三是說,因此,也只有依靠她才能將愁心寄與,別無它法。
通過詩人豐富的想象,本來無知無情的明月,竟變成了一個了解自己,富于同情的知心人,她能夠而且愿意接受自己的要求,將自己對朋友的懷念和同情帶到遼遠的夜郎之西,交給那不幸的遷謫者。她,是多么地多情啊!
這種將自己的感情賦予客觀事物,使之同樣具有感情,也就是使之人格化,乃是形象思維所形成的巨大的特點之一和優點之一。當詩人們需要表現強烈或深厚的情感時,常常用這樣一種手段來獲得預期的效果。
(沈祖棻)
【左遷】古尊右卑左,即貶官
【五溪】湘黔接壤的辰、酉、巫、武、沅溪
【夜郎】此在沅陵境
《新唐書·文藝傳》載王昌齡左遷龍標(今湖南省黔陽縣)尉(古人尚右,故稱貶官為左遷),是因為「不護細行」,也就是說,他的得罪貶官,并不是由于什么重大問題,而只是由于生活小節不夠檢點。在《芙蓉樓送辛漸》中,王昌齡也對他的好友說:「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即沿用鮑照《白頭吟》中「清如玉壺冰」的比喻,來表明自己的純潔無辜。李白在聽到他不幸的遭遇以后,寫了這一首充滿同情和關切的詩篇,從遠道寄給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首句寫景兼點時令,而于景物獨取漂泊無定的楊花,叫著「不如歸去」的子規,即含有飄零之感、離別之恨在內,切合當時情事,也就融情入景。因此句已于景中見情,所以次句便直敘其事。「聞道」,表示驚惜。「過五溪」,見遷謫之荒遠,道路之艱難。(五溪,雄溪、樠溪、酉溪、溪、辰溪之總稱,均在今湖南省西部。)不著悲痛之語,而悲痛之意自見。
后兩句抒情。人隔兩地,難以相從,而月照中天,千里可共,所以要將自己的愁心寄與明月,隨風飄到龍標。這里的夜郎,并不是指位于今貴州省桐梓縣的古夜郎國,而是指位于今湖南省沅陵縣的夜郎縣。沅陵正在黔陽的南方而略偏西。有人由于將夜郎的位置弄錯了,所以定此詩為李白流夜郎時所作,那是不對的。
這兩句詩所表現的意境,已見于前此的一些名作中。如謝莊《月賦》:「美人邁兮音塵缺,隔千里兮共明月。臨風嘆兮將焉歇,川路長兮不可越。」曹植《雜詩》:「愿為南流景,馳光見我君。」張若虛《春江花月夜》:「此時相望不相聞,愿逐月華流照君。」都與之相近。而細加分析,則兩句之中,又有三層意思,一是說自己心中充滿了愁思,無可告訴,無人理解,只有將這種愁心托之于明月;二是說惟有明月分照兩地,自己和朋友都能看見她;三是說,因此,也只有依靠她才能將愁心寄與,別無它法。
通過詩人豐富的想象,本來無知無情的明月,竟變成了一個了解自己,富于同情的知心人,她能夠而且愿意接受自己的要求,將自己對朋友的懷念和同情帶到遼遠的夜郎之西,交給那不幸的遷謫者。她,是多么地多情啊!
這種將自己的感情賦予客觀事物,使之同樣具有感情,也就是使之人格化,乃是形象思維所形成的巨大的特點之一和優點之一。當詩人們需要表現強烈或深厚的情感時,常常用這樣一種手段來獲得預期的效果。
(沈祖棻)
經典古詩詞及作者
- 過儀真(明·胡儼)
- 過儀真(明·薛瑄)
- 過仲兄村居(清·呂留良)
- 過仲詹小齋閒話(清末近現代初·王易)
- 過任亮可(清·何其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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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任城兵憲丘厚山年丈邀同廉憲王竹陽年丈宴(明·王弘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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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任彥升釣臺(明·馬治)
- 過任陽有感(明·龔詡)
- 過伊仆射舊宅(唐·李商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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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伍鐵山先生舊廬(明末清初·何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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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伏波祠呈長溪鄭子(明·翁萬達)
- 過伏龍祠(宋·陳造)
- 過休休庵(明·沈周)
- 過休寧訪汪禹乂邵長孺(明·歐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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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休陽訪查八十不遇二首(明·王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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