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宋·黃公度)
詩詞詩句古文賞析
青玉案(宋·黃公度)
序:公之初登第也,趙丞相鼎延見款密,別后以書來往。秦益公聞而憾之。及泉幕任滿,始以故事召赴行在,公雖知非當路意,而迫于君命,不敢俟駕,故寓意此詞。道過分水嶺,復題詩云:誰知不作多時別。又題崇安驛詩云:睡美生憎曉色催。皆此意也。既而罷歸,離臨安有詞云:湖上送殘春,已負別時歸約。則公之去就,蓋蚤定矣。
鄰雞不管離懷苦,又還是、催人去。
回首高城音信阻。
霜橋月館,水村煙市,總是思君處。
裛殘別袖燕支雨,謾留得、愁千縷。
欲倩歸鴻分付與。
鴻飛不住,倚闌無語,獨立長天暮。
回首高城音信阻。
霜橋月館,水村煙市,總是思君處。
裛殘別袖燕支雨,謾留得、愁千縷。
欲倩歸鴻分付與。
鴻飛不住,倚闌無語,獨立長天暮。
評注
黃公度詞,陳廷焯推崇備至,稱之曰 :「氣和音雅 ,得味外味,人品既高,詞理亦勝。《宋六十一家詞選》中載其小令數篇,洵風雅之正聲,溫、韋之真脈也。」(《白雨齋詞語》卷一)所謂「 風雅正聲」,主要是指此興和寄托;所謂「溫、韋真脈」,主要是指詞情婉約,格調閑雅 。細玩此詞,的確有這兩方面的特色。汲古閣本《知稼翁詞》載公度之子黃沃案語,云 :「公之初登第也,趙丞相鼎延見款密,別后以書來往。秦益公(檜)聞而憾之。及泉幕任滿,始以故事召赴行在,公雖知非當路意,而迫于君命,不敢俟駕,故寓意此詞 。」說明這首詞是在離開泉州幕府,召赴臨安時所作。當時在主戰派趙鼎主和派秦檜的斗爭中,詞人是站在趙鼎一邊的,因此受到秦檜的忌恨。他本不愿在政治斗爭中討生活 ,但因「迫于君命,不敢俟駕」,只好硬著頭皮到臨安這個是非之地去。可是內心仍然充滿矛盾,因此在詞的一開頭就寫道 :「鄰雞不管離懷苦,又還是 、催人去」。詞人此日赴京,一大早雄雞就不住地啼鳴,似乎在趕他上路。他感到十分討厭,心里在咒罵著:「雞啊,你太不理解我心中的痛苦了!」表面是怨雞,可雞是畜生,又憑什么怨它呢?分明是指雞怨狗 ,骨子里是對「 君命」或秦檜發出一種委婉的怨恨。這是用的比興之義,即所謂「風雅正聲」也。
「回首」以下三句,仍是用比興手法,通過對城中人的懷念,抒發不忍離開泉州、不愿奔赴臨安但又不得不去的矛盾心情。「回首高城音信阻」,語本唐人歐陽詹《初發太原途中寄太原所思》詩句 :「高城已不見,況復城中人。」秦觀在《滿庭芳》(出抹微云)中也寫過 :「傷情處、高城望斷,燈火已黃昏 。」由此可見,表面所指者乃泉州城中他所戀的那個人,實際當指泉州那個地方。詞人不僅剛離泉州時,一步一回首,留戀城中那個人,而且一路之上,不管經過什么地方,總是在想著她。「霜橋月館,水村煙市」,以排比的手法寫時間的轉換和地點的轉移,極言思念之深,且極富于形象性 。詞人處于此進退維谷之境地,其感情尤為痛苦。北宋舒亶有一首《菩薩蠻》,詞云:「畫船撾鼓催君去 ,高樓把酒留君住。去住若為情,江頭潮欲平 。」也通過寫一方催他出發,而另一方勸他留下 ,表現了在強烈的矛盾沖突的內心痛苦之情。
但此詞寫得較為細膩舒展,婉約纏綿,頗得溫韋之真脈。
過片徑承上闋意脈,進一步寫別情 。「燕支雨」即溶有脂粉的淚水,這可以證實「高城」中人乃女性。
「裛殘別袖燕支雨」語意高度濃縮 ,「別袖」謂分別之時;「殘」指既別之后 ,僅僅七個字,便把依依不舍的別情及別后思量無時或釋的懷抱概括出來。后加「謾留得、愁千縷 」一句 ,則于喟嘆之中抒發一腔剪不斷、理還亂的離愁。由此可見,詞人對入京以后的政治前途,感到何等的擔憂!然而從字面上看,這幾句又很艷麗,同韋莊《小重山》的「羅衣濕,紅袂有啼痕」,詞境多么相似 。若不知詞人遭遇,我們盡可以把它當作艷詞看 ;可是并不,其中有深意存焉。
「欲倩」二句與上闋「回首高城 」相應,高城人隔,音信不通,紅淚裛殘 ,愁緒難排 ,那么怎么辦呢?他并不死心,還要取得聯系。于是 ,「欲倩歸鴻分付與」,托鴻雁以傳消息 。可是「歸鴻」偏偏又象「鄰雞」一樣無情,連停也不肯停一下 。這完全是癡語、無理語,然卻表現了無比的深情。鴻雁無情,此情難寄 ,詞人真正處于無奈之中了。他只好獨自倚危闌,失神凝望,但見暮靄沉沉,長天萬里。這意境多么深遠,把詞人一腔難述之痛入骨之傷,都寄寓在不言之中。所謂「氣和音雅,得味外味者,即此也。
清人張惠言在《詞選》的序中說,詞是「緣情造端,興于微言,以相感動,極命風謠里巷、男女哀樂,以道賢人君子幽約怨悱不能自言之情,低徊要眇以喻其致 。蓋詩之比興 ,變風之義,騷人之歌,則近之矣。」讀了這首《青玉案》,不是正可得出這樣的印象嗎?
「回首」以下三句,仍是用比興手法,通過對城中人的懷念,抒發不忍離開泉州、不愿奔赴臨安但又不得不去的矛盾心情。「回首高城音信阻」,語本唐人歐陽詹《初發太原途中寄太原所思》詩句 :「高城已不見,況復城中人。」秦觀在《滿庭芳》(出抹微云)中也寫過 :「傷情處、高城望斷,燈火已黃昏 。」由此可見,表面所指者乃泉州城中他所戀的那個人,實際當指泉州那個地方。詞人不僅剛離泉州時,一步一回首,留戀城中那個人,而且一路之上,不管經過什么地方,總是在想著她。「霜橋月館,水村煙市」,以排比的手法寫時間的轉換和地點的轉移,極言思念之深,且極富于形象性 。詞人處于此進退維谷之境地,其感情尤為痛苦。北宋舒亶有一首《菩薩蠻》,詞云:「畫船撾鼓催君去 ,高樓把酒留君住。去住若為情,江頭潮欲平 。」也通過寫一方催他出發,而另一方勸他留下 ,表現了在強烈的矛盾沖突的內心痛苦之情。
但此詞寫得較為細膩舒展,婉約纏綿,頗得溫韋之真脈。
過片徑承上闋意脈,進一步寫別情 。「燕支雨」即溶有脂粉的淚水,這可以證實「高城」中人乃女性。
「裛殘別袖燕支雨」語意高度濃縮 ,「別袖」謂分別之時;「殘」指既別之后 ,僅僅七個字,便把依依不舍的別情及別后思量無時或釋的懷抱概括出來。后加「謾留得、愁千縷 」一句 ,則于喟嘆之中抒發一腔剪不斷、理還亂的離愁。由此可見,詞人對入京以后的政治前途,感到何等的擔憂!然而從字面上看,這幾句又很艷麗,同韋莊《小重山》的「羅衣濕,紅袂有啼痕」,詞境多么相似 。若不知詞人遭遇,我們盡可以把它當作艷詞看 ;可是并不,其中有深意存焉。
「欲倩」二句與上闋「回首高城 」相應,高城人隔,音信不通,紅淚裛殘 ,愁緒難排 ,那么怎么辦呢?他并不死心,還要取得聯系。于是 ,「欲倩歸鴻分付與」,托鴻雁以傳消息 。可是「歸鴻」偏偏又象「鄰雞」一樣無情,連停也不肯停一下 。這完全是癡語、無理語,然卻表現了無比的深情。鴻雁無情,此情難寄 ,詞人真正處于無奈之中了。他只好獨自倚危闌,失神凝望,但見暮靄沉沉,長天萬里。這意境多么深遠,把詞人一腔難述之痛入骨之傷,都寄寓在不言之中。所謂「氣和音雅,得味外味者,即此也。
清人張惠言在《詞選》的序中說,詞是「緣情造端,興于微言,以相感動,極命風謠里巷、男女哀樂,以道賢人君子幽約怨悱不能自言之情,低徊要眇以喻其致 。蓋詩之比興 ,變風之義,騷人之歌,則近之矣。」讀了這首《青玉案》,不是正可得出這樣的印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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