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icu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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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icu輪轉已經分不清今天是周幾了。周日的時候我白班,小攀來學校這邊上課,下班又跟他們去吃烤肉。男生真的很喜歡吃烤肉誒。手機快沒電了,想著要沒錢打車,還好沙開車送我回家,一開始把我丟在很遠的地方,在我抱怨聲和後面的車鳴裏,他惱怒又無奈的向前開,錯過了回家的上橋時機,我覺得蠻好笑的,又覺得沾沾自喜。偶爾任性,還是很舒服。要不怎麽講撒嬌女人最好命,確實是真理。
昨夜班,新收兩患,斷斷續續折騰一宿,淩晨5點護士把我叫醒,說15床人沒了。我起床簽字,開死亡證明。顱內積血後的腦水腫,去顱瓣,查ct左側腦袋已經空蕩蕩了,白天家屬簽了放棄治療,晚交班時看到他就覺得不行了。我打開病情交代的窗戶,叫家屬來,他妻子號啕大哭。第一次有患者死在我的班上,我以為我會哭,結果沒有,帶著一宿幾乎未眠的乏氣,家屬說謝謝,謝謝你們費心了。輕輕搖搖頭說,應該的。
我暈乎乎的,病床上每個人,我都怕,怕未來有我的誰的影子,怕我需要決定誰的靈魂去和留,怕我余生的愛要在回憶裏折磨。有些想我不敢想,卻沒能力追著每一個人叫喊著別走,不知道一根纖細的神經如何鈷胺素,小心不忍拉扯。
夜班檢查完患者肝斷面引流回辦公書突發自己戒指上的一顆祖母綠掉了,晚照了好幾次,護士說要關燈後手電筒照才行,我也試了。本在icu就待得郁悶,病誌和其他管理相當嚴格,查房丟半條命的那種。祖母綠找不到了,沖洗引流也不通。和ch抱怨,ch說破財免災。我說,用一顆祖母綠換新入大爺平安,說完我自己都笑了。ch很無奈,問那怎麽辦?現在回醫院幫你動管?我說不要了,我給普外一打電話來看。
處理的事情很多,都在學,忽然很想有個外科的男友,倒不用幫自己,只要關鍵的時候能讓我提問就好,可惜沒有。模糊中想到,如果那顆小石頭能找回來,李管毅就能回來。那顆石頭很小,消失在地面都很少能看見,李管毅?自然不可能回來。將兩個可能性為零的結果放在一起,有安慰有失望。結果中午處理完病人回到家,發現那顆祖母綠躺在床上,很明顯的地方。
我撿起來,想笑,無奈的,這樣可能性為零的賭,這樣的賭都能實現,我倆的關系已經天理難容了嗎?已經疲於做占蔔,洗過澡站在鏡子前,身上印著那句話(我不願痛苦,也不想報復)“即使和最後的暴風雨一起死亡。”死亡,我覺得不吉利,隱去了。告訴ch那顆小石頭,ch將我罵一頓,破鏡難重圓,他問祖母綠和李管毅選一個吧。誒,這一問我真的猶豫了。因為李管毅回來,感情也回不來了。可是祖母綠雖然不貴,確也是我現在想要的平穩的生活。如果破鏡重圓,自然是多少錢都願意的,總之也不是錢不錢的事。猶豫間,其實我自己也在做衡量,倒也無所謂了很多。



一些臆測

肚子依然不舒服

室友喜歡上了同組

一無所有

校慶

老生常談

幽默

血管信號

《存在的藝術》

不良春筍收割機

還請多吃陽間的食物

追逐安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