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最後一次運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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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閉幕的時候,操場上的夕陽在主席臺的正上方投下余暉。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當時只想到這麽一句話。我想,我們即將變成大人了。十八歲,意味著,什麽都留不住。
我們到底要花多長時間才能忘記青春時代?前段時間學校八十周年校慶,榮譽校友方祖岐先生造訪,1950到2021,七十一年的時間,薪火相傳,生生不息,那時候我忽然一瞬間明白了大辦校慶的意義,是為了一種傳承,只要探索的步伐不停,求知的欲望不盡,青春的火總會在後輩之中傳遞。而作為青春時代過來的我們,只能嘆一句韶華易逝,在孩子們的奔跑裏回望青春,我們其實已經什麽都留不住了。
同學去空軍招飛,二次審核通過了,我們聚在一起調侃他,說「茍富貴,勿相忘」啊!那些歲月裏一生一世的承諾令我動容,我不禁遐想高中畢業之後,學校的九十年校慶,到時候我們各奔東西,還能再見嗎?同學聚會時,或許相見也無言了吧。時間留不住,十年之後的再次校慶,倘若不能身在其中,看一看無人機投下的倒影也是足夠的。那個記憶中曾經揮汗如雨的操場,挑燈夜讀的教室,如今都成了模糊的一團霧,只剩下難以言說的遺憾和純潔透徹的光芒。
「弘大剛毅,勝重致遠。」我想高中時候我們說的最多的話便是這一句,想停在原地的時候彼此鼓勵要弘毅,內卷比賽刷卷子的時候嘆一句弘毅,比賽上見到那些「非跑至終點不止」的學子們,我想,弘毅成為了每一個靖中人最光輝的寫照。風聲雨聲,學校教育我們弘毅,「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抑或是「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堅忍奮進,弘毅致遠。
換而言之,十八歲,其實什麽都留著,只是從外放的歡樂變成了內心深處的火光,我們不善言辭,不善表達,卻永遠不會忘記賽場上千百人心有戚戚的加油和吶喊聲,我想,這是最後一屆運動會給予我此生難忘的記憶。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加繆曾說:「在每個隆冬,我的心裏都有一個不可澆滅的盛夏。」我想,高中的意義正在於此,我們在拼搏奮鬥裏繪製未來的藍圖,這裏是一切夢想的起點和開拓之地,唯有青春不會辜負,盡管十多年後寒潮如註,依舊能在蔚蔚暖陽裏傾訴,傾訴這少年郎,一生不懼風霜雨露,歸來仍能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