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說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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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以我的角度看。
《I》節選:
在我們這個圈子內部,僅僅是內部,開放得宛如個小歐洲。可惜就國土來講,我們依然站在華夏的大地上,這也是用戶和我們起沖突的最大原因。我們站在這片土地上,我只是個非常微小的博客軟件。我並沒有我用戶們那麽堅定的反骨。我很無奈,但在這裏有些事也只能無奈,而不是我不明白。我知道他們會指責我什麽——我背叛了革命。聽起來有種上世紀戰爭年代的感覺,如此冠冕堂皇,如此激情澎湃,如此隆重,如此悲哀。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有一場無聲的革命在我身體內部發生,而我為了活著竭盡所能去熄滅它。
…………
“雖然我和你談這個好像很奇怪,但夢想是可以照進現實的。你用戶的那些積極生活,那些互相的交往鼓勵,哪怕是悲劇喜劇鬧劇,都是夢想和現實互相映照的後果。這個世界是由一群怪人和一群怪得相似的人組成的,在彼此差異巨大的奇形怪狀中尋找相似並互相擁抱。我覺得這一點就表明了你存在的意義,你承載著愛呀。正是這份愛的幹凈讓你看起來幹凈,這種愛的聯結讓人感到幸福。如果你想要破除其他的質疑和痛苦,就可以從堅定進而擴大這份愛開始。我們的用戶都是人,人與人的相遇,相識,共享,撫慰構造整個世界。就像我告訴你的,他們選擇在時代的洪流裏拉住彼此的手,提醒彼此從哪裏來並敞開無盡愛意。”
以上兩段是我瞎扯的alllof文,子博有。文章是有點把lofter往好寫的,大概因為我本人沒有遇到炸號舉報這種糟心事。第一段是lof和其他軟件聚會時的內心活動,第二段是微博對lof的開導。
其實寫的是我自己對於lofter運營的看法和正面評價lofter存在的意義。(負面評價太多了我也被屏蔽到抓狂過)我希望能以人的情感角度來理解這個軟件的運營者,我希望能給他們找一些被原諒的理由,我知道他們也是人,沒有人理應被毫無緣由的責罵,哪怕罪人。我還是對這軟件有一點念舊情的。只能說哀輿情不幸,怒軟件不爭,因為弱小且膽小,所以謹慎而懦弱,一把刀只會剜下自己的肉。
就我本人來說,我意識到同人喜好不是一種能被輕易理解的喜好,因為你不能給它冠上一個大眾熟知的起始原因,就算冠上了,沒有體驗過的人也會莫名其妙。我喜歡一朵花,因為它好看,我回憶一盤菜,因為它好吃,我思念一個人,因為他好。大家都哦哦哦地理解,因為他們也看到好看的花,吃過好吃的菜,遇到過很好的人。可一旦自身沒有相似的經驗,情感就變成了極其令人費解的事,更恐怖的是,沒有相似經驗,還學不會推己及人(不是這麽用的)。我的父母康健,你的父母離去,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情感。但我的長輩也有離世者,所以我可以從自己推知,可以勾勒,然後我安慰你,我擁抱你。
再打個比方,我看高郵鹹鴨蛋看得再餓,我也想象不到它什麽味道,但我餓,前提——我還能想象它好吃。對於完全不理解,完全不接觸同人文化的群體而言,他們連“好吃”這種感覺都無法模擬,更不會想到用喜愛其他事物的方式推及,只能感到困惑,進而感到不屑,再進而破壞和利用。自私自利和自我主義是人類惡行的主旋律,我們呼喚的是理性的同理心。
他們體會不到一種情感,錯過一種可貴,便矢口否認它的存在。
可這明明都是愛啊,怎麽隔膜起來,怎麽在厚厚的障壁中間,沒有一個人敢走條路出來。
有關於創作,它是自由的,自由並不是完全光明的詞匯,世上沒有完全光明的詞匯,連光明本身都不是。自由是指你沒有資格處決他人的任何所屬品,沒有資格要求他人按照你的道德標準生活。自由是指一個人能主宰他的意誌,而不被他人綁架,他有選擇的權利,有表達的權利,一支筆,一桿槍,都是他的自我。
2018.10.20,我寫下:平等,自由應指在不損害他人權力,不傷害他人人身及心理的前提下,任何人都可以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沒有人有權利進行阻撓及評價,並一定會得到承認。
自由不會是我母親口中“不要在網絡上隨隨便便地說什麽”,也不會是謹小慎微挑選能公示的語句。假如有些語句連說也不能有聲音,更寫不出清晰的模樣,那它們為何存在呢?規則,法律,道德規定自由的邊界,因為自由需要這邊界,自由不是被不自由定義的。但當我們豢養自己時,又何曾查看過那道邊界是否已經腐朽不堪?有人要利用它的推倒腐臭沖出去,有人要穩固它的立上荊棘網和枷鎖,我們在黑暗裏爭鬥,話語鏗鏘,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一場更艱難,更激烈的革命在文字裏誕生。不願屈服,不能沈默。若連自由也無法捍衛,下一刻未被證偽的“真理”就將碾碎千萬張嘴。
我總隱隱地感覺,這個世界對於性的認知有什麽錯誤。為什麽性是見不得人的?從小處講,它是愉悅,是超脫人間的方式,從大處說,它是伊始,是生命降臨的途徑。為什麽不讓孩子知道他們由哪裏來?為什麽將簡單的事物塗抹成禁忌的秘密?為什麽提起都像汙穢?不得不壓低嗓音,千回百轉,從這裏奔到那裏去,從那裏奔回這裏來繞圈。我看《沈默的大多數》,對這個觀點深以為然:一個社會極其排斥性和極其擁戴性,這個社會都必然出了什麽問題。也就是說,明面上對性的只字不提以及社交平臺上幾乎受追捧的情色都反應著社會對性的扭曲。性是人性的一環,那麽這樣看來,社會似乎也在做人性的扭曲,這種人性的扭曲在禁言令下難以察覺,唯有血淋淋的大辯論上才可見一斑。
我的世界觀,我的胸懷是被一點一點鑿開的,一點一點寬容起來的,甚至寬容得令以前的自己都無法想象,便不得不用堅定的偏激束縛它,因為這種寬容極有可能發展成漠然的事不關己。我不愛痛苦,但我更怕自己不會痛苦。我說過自己之前在安雷圈,一位雷安的畫師因為一條帶著角色標簽的安右位描述被舉報炸號,我已經棄號的主頁上竟然有人拍手叫好。這件事更遠以前,大概很少有人記得了。有人打著tag聲討寫手,寫手將安迷修描寫成被削去四肢的人棍後又寫mob,聲聲泣血控訴著這種文章是抹黑角色,迫害未成年兒童,呼籲愛這個角色的人們去舉報,讓網絡幹凈一些。
我不能接受此類描寫,但也沒有隨著那條博文下破萬的熱度去舉報升溫。我的心裏很難受,怎麽都不對。我看著那句“讓網絡幹凈一些”,總覺得落入某個思維困局。
這個世界本身就臟了,你讓網絡幹凈一些?
什麽時候愛成了你扼死他人的借口?
我不接受,不代表我有資格譴責;我不熱愛,不代表我有理由攻擊;我不理解,不代表我有權利禁止。我本人被寫過擦邊球同人,我不喜歡那種感覺,所以我也不關註此類圈子。可我的不喜歡能代表什麽?我的喜歡又能代表什麽?人各有誌,這種時候就是戲言了嗎?誰跟自己過不去,於是傷害別人啊。你被教導的謙和恭順,你被教導的少言多行,你被教導的明哲保身,你被教導的自尊互敬,現實中我們唾棄過多次又頻頻復生的東西,在這一刻都被吃了嗎?在它能成為善物的時刻被遺忘,在它成為冗余時又被拉出來擺架子,這是什麽悖論?偏偏攪渾一灘水,看誰的嗓子先嘶啞。你要什麽啊?你要殺滅這世上一半的夜晚嗎?你要毀滅一切愛欲的福祉嗎?你要做什麽,你要恨什麽,你殺害自己的同胞,自以為光明磊落,實際都一般下賤。
人類都一般下賤。我罵了自己,我罵了所有給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添磚加瓦的蠢貨,我罵了所有自以為世界中心而把光熱潑進死水潭底的混賬。你的人生就是這樣過來的嗎?你的征服欲就是這樣實現的嗎?剝奪他人便使你快樂嗎?這就是人的本性嗎?
我母親說,我希望你做醫生,這樣你就永不會懷疑自己的信仰。
這就是我對飯圈的總結。人那麽多,都說著同樣的話,於是不再有掙紮,不再有倫理道德,不再有矛盾折磨,不再有對真假正誤痛苦的辨別。只要大家都這麽說,我也這麽說,我拼盡全力保護,我是對的,我比世上所有人都純潔神聖,我的力量足以翻天覆地,我比誰都幹凈,我比誰都有力,我是道德製高點,品格試金石。我對自己的信仰沒有思考,我不掙紮,我被柔和的水波擁抱,大家和我一起憤怒,大家和我一起歡樂,大家和我,我和大家。我在人群中不斷的隔離感終於被填補,我深愛這場美麗,我甘願為之獻祭他人的性命,從而使我親吻,使我愉快,使我成為高臺上的祭司。我是立法者,是審判者,是執法者,我的權力滔天,我的身後是我的姐妹,我們都有著相同的信仰。既然這麽多人信仰,它就毫無錯誤。我被支持著,我的語言惡毒卻無理,我想做什麽呢?在驢唇不對馬嘴的可笑表演中,我在做什麽呢?從眾寫在國人的生存法則裏,忍耐寫在祖輩的基因裏,沒有爆發的忍耐是一個懦弱的社會傳授給其繼承人最懦弱的應對方式。
我們是難以反駁公共認知的,因為被束縛在其中的自己都沒有註意到漏洞。自顧不暇時,誰有悲憫愛憐的神明之心,轉頭看看水深火熱的人間。
在你能說話前,搶先割裂你的咽喉,偷走你的聲音。請去尋找,請去爭奪。然後慢慢緩緩地想,資格,理由,權利,人不能放棄自己的感情,但人不能被感情操控成機器,以愛為名暗度陳倉。
假如這次沒有墜入泥潭,假如不能在天亮之前成年,這戰役就要永遠地打下去,硝煙,鮮血,口舌生瘡,靈魂潰爛。瘟疫和精神瘟疫一樣恐怖,我還沒有啞,人們願意反抗,願意為愛意獻出自己的血,憤怒從一場死亡燃燒向另一場戰役,筆與槍在另一個戰場上終在被轟炸前拾起。這是我看見的一切。
這是我能說的一切。



真的沒辦法

能共存

排外

老師好難

對於母親,一直以來我是如何看待的

依附你而生,因你而存在

一切都那麽的剛剛好

立誌當個中庸的人

十裏離笙

夢魘

巨嬰

老樹和老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