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壯慫人膽,也軟壯漢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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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有一個新聞,不過因為最近發生了太多狗皮倒竈的事情,所以這個新聞並沒有成為大多人眼里的「趣事」。我倒是在看到它之後,就將它保存進了素材庫里面,頗有些值得玩味的地方。總的來說,這個新聞,就被我總結成了標題這十個字。
新聞大致是說,一個酒友在醫院向醫生和護士下跪,希望醫生能全力搶救被送進醫院的另一個酒友。就算剛才在酒桌上裝下了多少逼誇下了多少海口,這個時候他都跟個慫逼一樣跪在地上磕頭求拜。因為他突然意識到,如果這個被自己勸酒和灌酒的酒友如果就此暴斃,他將會被賠得傾家蕩產,剛才在酒桌上吹噓的那些財富、人際關系在此時此刻幫不了他半點。
中國的酒桌文化,一直是一種很極端的存在。喜歡和遵循的,對此非常地推崇和在意。只要別人敬酒時的杯子高出自己幾毫厘,他們都會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但是討厭和不在乎的,又把這些酒桌文化定義為「惡習」,非但不尊重,還形成了對立的局面。順帶將那些推崇酒桌文化的人,都歸類到傻逼的一邊。
因為大學在北方上學,那邊可謂非常講究酒桌文化。所以以至於有很長一段時間,在組織飯局的時候,都必須要向邀請者或受邀者確認「要不要喝酒」「跟哪些人喝酒」這些重要的信息。如果是自己的飯局,又擔心別人不來參加,就必須要明確說明「今晚不喝酒」。
因為喝酒這件事已經成為很多人怨聲載道的事情了——並不是不喜歡喝酒,而是喝個酒還他媽有一大堆的規矩,要敬酒幾杯、杯沿要多低、要從誰先開始敬酒、敬酒之後又要如何重新回酒——稍不留意,就會刺激到那群把酒桌文化當成尊重指標的人,說不定就因為喝頓酒,就跟別人結下了梁子。這種逼事兒還不止喝酒這麽麻煩,還要涉及喝什麽酒,敬酒時要怎麽喝,喝完之後又要做什麽動作來表示對敬酒者的尊重。
不過喝酒本身也有一定的風險,有人醉有人傷,說不定還有人死。雖然在酒桌上,大家都是稱兄道弟的親哥們,但是一旦有人喝傷喝死,那親哥們就成了原被告。我大學那會,關於勸酒灌酒的行為,也成為了法律上一個很重要的侵權責任問題。不過也就是那一年開始,酒桌上又有了另一種裝逼人為了酒桌文化神聖性想出來的新招——就是大家在喝酒之前,簽署一份「自願喝酒協議」。雖然這件事聽上去很鬼扯,但這是真事兒。不過很可惜,這個時候的「意思自治」是完全無法對抗原本的法律規則的。就算這群吹牛裝逼的人再怎麽強調他們之間是共同進退的親兄弟,但到了明算賬的時候,親兄弟比誰都算得清清楚楚。
顯然,我不是個喜歡酒桌文化的人,因為我記不住這些條條框框,而且也並不覺得喝個酒還喝出了尊卑有序。所以但凡家里有酒局,我都是絕不遵守的那種。特別是家里有「貴賓」,我幹脆連酒都不敬。上次一個飯局,家里的親戚非要和我喝酒,我便委婉謝絕,說自己開了車。他倒像是早就猜到了我會用這個方法來拒絕喝酒,便提出可以叫代駕。見他不識趣,我便繼續見招拆招了——我酒精過敏。對方顯然也經常聽到這個「借口」,所以他讓我拿出醫院的報告,證明我確實酒精過敏,否則我這種找借口不喝酒的行為就是不尊重作為長輩的他。我也覺得好玩,就順著桿子爬——我明天把報告微信發給你。對方見我依舊不識趣,便換了一副嘴臉,畢竟我薄了他面子。見他有些不高興,我索性火上澆油——我下午還要上班,所以不能喝酒。見我還有「借口」,他徹底羞怒——你上什麽班啊,你什麽公司啊,大周末的還要上班。見他反過來上了我的桿子,我便學著剛才在酒桌上裝逼的口吻回道——我自己開的公司啊。見我裝逼得逞,他當然不給這個面子,又回到喝酒這件事情——那如果是自己的公司,喝點沒關系的。我見他實在煩人,便丟下了一句他大概是從來沒有聽過的借口——我是學法的哦,不要灌我酒哈。
很可惜,他沒有被我激怒到當場用酒瓶砸我,不然還能在別人的地盤上訛筆錢呢。
酒桌文化的樂趣就在於,你一旦接受了對方的規則,那必然就要喝下那杯表示尊重的酒。只要當你拒絕遵守,或者表現出根本不懂這里面的規矩,就算對方要教,你也得表現出學不進去破壞規則的模樣。再不濟,就說自己學過法律的——這套組合拳一定會惹怒對方,所以它本身也是極具危險性的。
本來在這里想用「方法論」來作為結尾,教大家如何破壞別人遵循的「酒桌文化」。但是仔細想了想,說不定本身也會有奉行「酒桌文化」的人堅持著沒有被羞辱走看到了這里,如果方法論都讓他們知道了,說不定就會被他們找到一來二往的應對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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