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浪漫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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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由於十歲被定罪。
根據真實故事改編,可能也有一點我個人的猜想
“小孩子家家懂什麽愛情麽。”
“我家孩子要是跟男孩子靠得太近,我非打死她不可。”
“你別說上次我家那個放學回家告訴我同桌小女孩給她遞紙條,我差點沒笑死,小孩子懂什麽啊,就是玩。”
彼時我十五歲,我苦笑著同我媽和她的朋友們侃侃而談,我媽似乎看出我的窘迫,可她沒有戳破我,而是到晚上才逼問我那會為什麽陰著臉。
我說:“媽媽,如果一個同學問你畢業了會不會想她,你怎麽答?”
“那當然看性別啦,對於媽媽我,小女生問我這個問題我肯定答會。”
這回我控製好表情,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一點。
月光如水,我熄了燈觀夜景,三兩句話到了嘴邊就要噴湧出來,霎時又堵住。我拿出照片看了眼,又覺得自己在犯罪,再看一眼就跟拿刀子一樣,不知道自殺犯不犯法。
我看著窗外的舊墻壁上的爬山虎,爬上窗......
“我說你該不該倒垃圾,還是要猜拳?”
“那能說,當然是你咯。”
她掃四樓,我掃三樓,我說你得倒垃圾!我早上倒過了,我可小氣了。
我踮起腳的,從三樓看到四樓,掃著,沒掃完呢,看那垃圾桶都滿了,我想算了,我倒了就倒了。
回來那會碰上生活委員查崗,問我咋掃一半不掃了。
我支支吾吾的,說我倒垃圾去了,那當官的也是勢利眼,非要說我騙人,“你這樣的咋會自己去倒垃圾呢?”
我猜想那時候的心理活動應該是:快點倒了,倒完回去補作業了。
接著便再問她,“早上誰倒的?”
“他。”
“那下午呢?”
她又像是好面子,最後應該是經過激烈的內心搏鬥,喊出我的名字,然後又跑回四樓了。
“哦,你倒的,快點把剩下的掃完。”
我應該是頓時開竅,鼓著嘴就把慌撒了,“她倒的,我替她掃四樓!”
生活委員用看猴子的表情看著我,應該是琢磨找個合適的時間向老師報告此事了。
她就在樓梯拐角聽著,最後很溫柔地讓我上去,我稀裏糊塗就被騙上去了。
氣氛一度很尷尬曖昧,我猜我是懂的。
“我問你啊。如果畢業了,你還會想現在的同學麽?”
反應零點五秒。我脫口:“不會。”
那天的空氣本該是誘人的,環境應該是滲透的,在零點五秒裏含著的長輩的“字字箴言”和不該“懂愛”的年歲,破掉了一段純潔而可能向別的路發展的友誼,可能某某會在某次大考因此多了幾分。
滋生出來兩個見面尷尬癌患者。
......
我應該揪下幾根爬山虎的莖,丟到樓下的水潭,手電照耀下我看到自己的倒影,是一副乖學生的模樣,似乎沒有回轉的余地。
那個曾經十歲不浪漫的孩子,在半夜裏希望自己能很純潔,然後告訴自己,這是欣賞,不是物質和浪漫堆疊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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